用过餐之后,芒芒打算自个儿在溯阳城里转转,可前脚刚出门,元祁随后便黏上来了,刘海自然也像跟屁虫一样落不下。她翻了翻白眼,但随后便选择无视了。三人前脚后脚隔着几步,你走你的我看我的,谁也不碍谁。
这南境到底是南境,比不上京都之地。正值午后,秋阳艳照,高天流火,可真个是,天无云彩地无风,起步焉知莫奈何。
不一会儿,芒芒便受不了了,浑身香汗淋漓,竟湿了个前胸贴后背。虽是如此,但当看到身边依旧摩肩擦踵人来人往时,她便释然了。她四下看了看,看到前面不远处围着一堆人,还传来阵阵喝彩和掌声,好不热闹,不觉一阵好奇,便趣步过去。
原来有人在玩戏射。挤进人群后,芒芒看到一黑袍郎君与一蓝袍郎君正在竞技。两人棋逢对手,前面全四箭四中,而且正中靶心,剩下一箭要决胜负了,都很紧张,不光他俩,四周看的人比他俩更紧张,一个个双手攥着豆腐都捏出水来,再捏便要碎落一地。
但两郎君僵持起来,两人你瞅着我我盯着你,四目相向睖睁睖睁地瞪着,谁也不愿意出手。
玩戏射,这箭和靶子自是与寻常的不一样。摊主很精明,用的是无羽箭,弓却是直曲弓,简单得不能最简单的那种,而靶子就一洗得发白的薄皮子,上面画一大圈,大圈正中画一小圈,用朱砂填红了,悬挂在木架子上直晃荡。
这些破玩意,寻常人肯定玩不出什么花来,而这两郎君能玩到这份上,自然是有些本事。
众人都在焦急中等待,尤其是一群花痴一样的女娘,一个个张着大嘴,看得哈喇子流了一地,而两人却仍是不肯出手。
这时,人群中有人喊道:“怎么还不开始呀?再等,那花儿都要谢了!”
元祁与刘海挤到芒芒身边正好看到这一幕。
元祁嗤了一声,道:“玩这个,都玩剩了,哪有我家芒芒厉害!”
芒芒白了他一眼,嘴角抽了抽。但话已被众人听了去,话音一落,大家都齐刷刷地把视线转了过来。
两郎君两眼半眯着斜睨三人。尤其是那群女娘,仿佛遭了强暴似的,一个个怒目而视,紧攥拳头,像是随时要扑过来拼命。
那蓝袍郎君忽然嘴角一扬浮起一抹笑意,瞪着眼睛瞅了一阵后,冷然道:“要不我与小娘子比一场?可千万别拒绝哦。”说罢,挑衅地瞪着芒芒。
场子内霎时哄闹起来,尤其是那群女娘,一个个都蹿得比天还高。这时,元祁后悔了,自然知道给芒芒惹祸了。他偷偷瞟了她一眼,见她脸色平静顿时宽心下来。
“比可以,有彩头吗?”芒芒淡然问道,说罢,缓缓走向场子。
蓝袍郎君狡黠地笑了笑,道:“彩头?有啊!赌命可以吗?我输了,我把我赔给你,你输了,你把你赔给我,行吗?”
芒芒很干脆,道:“行。不反悔,说定了?”
蓝袍郎君点了点头,笑道:“中!谁反悔谁是小狗。谷同兄,你来做个见证。五箭一局,一局定胜负,如何?”说罢,将目光转向黑袍郎君。
那个叫谷同的黑袍郎君点了点头,但目光冷然,一副个僵尸脸。说话间,蓝袍郎君开始了。
他搭箭拉弓,错步而上,嗖的一下一箭过去,接着,又连发四箭,箭无虚发,箭箭穿透靶心,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
霎时,众人欢呼喝彩,闹得最欢的自然是那群女娘,她们跳着吼着,恨不得把天也给拆下来。
“南寒君威武!南寒君威武……”
欢呼声中,那个叫南寒的蓝袍郎君朝芒芒霍霍两个飞眼,而后咧嘴呵呵。
芒芒冷哼一声飞身而上,接过弓,探手一抓五箭在手,而后背朝箭靶奔跑,人群纷纷闪让,跑了五十余步,她戛然而止,纵身旋转袅袅飞起升至半空中,然后倏然转身扑向箭靶,双手挽弓,五箭齐发,箭箭首尾相连飞向箭靶,如一条飞蛇瞬间穿心而去……
众人傻眼了。霎时,一片寂静,连地上掉针的声音也能听见,但芒芒却飘然远去一下子便消逝了。
见她远去,元祁和刘海立即飞身而起一路紧追。
缓过神后,众人四下一瞧,莫说芒芒,就是连元祁和刘海也全然不见踪影……
仨人在城里兜兜转转,最后,到了城西。这里热热闹闹,人群熙熙攘攘,没有一丝大战前的紧张和恐惧,人们似乎忘记了战争。
仨人穿行在人群中东瞅瞅西瞧瞧。不一会儿,他们看到一处楼阁,高耸入云,气势恢宏。走近一瞧,原来这就是溯阳城的名阁云天阁。于是,登阁而上,凭高眺望,这云天阁如入云端,南揽观山,北抱溯泉,西望流水,东对桥,下坐山丘,上擎天宇,建筑精巧,气势宏伟,让三人感叹不已。
不知不觉,已近黄昏,夕阳西下,美景如画,彩虹万里云天阁,斜阳红楼可听泉,这也太震撼了吧!
元祁把人都看傻了,直到刘海在下面大声吼他方才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