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如同是冰寒之地的一抔热碳,心中熨帖。
披风下她抱紧贺云州,语气带了些雀跃,“你怎么知道是我?”
贺云州摸了摸她湿了雪的发顶,不知何处飘来淡淡的药香,只觉得心中有些不安,不过也很快压下。
“自然是你的脚印。”山顶已封,一层雪上只有一串孤零零的脚印,他骑马赶来,一眼便认出了脚印的大小。
“没了?”妍娘不信,同样大小的鞋多了去了,也有可能是镇上惯常去山顶烧香的女子不知情况误闯了。
贺云州蜷了蜷手指,其实还有,他能感知到他一半的神魂,突然与自己失联了一样,被隔绝在一个感知不到的空间里。
妍娘胆小,他不能说,笑一笑便敷衍过去。
“有没有受伤?”他将人抱到马背上,细细打量一眼,除了湿透的鞋袜,倒也没什么明显的伤口。
心情大好,妍娘俯下身来,第一次居高临下的看着贺云州的脸。“你要不要看看,我得了什么好东西?”
贺云州看着她灵动的眼,活像一只冬日里淘了食的快乐小雀。她开心,他亦开心,顺着她的话配合问道,“什么?”
妍娘从怀里掏出一个锦袋,一颗圆润的玉珠乖巧铺在手上。
“这个是我找到的宝贝!有了他,不管成败,成溪都可以安全出塔。”
这是一个宝物,平平无奇的外表只能在凡人面前藏住,可贺云州不一样,他已经听见藏于灵台之中的玉阶发出警惕的嗡鸣声。
这样的宝贝,过于金贵,却又带着肮脏的血腥气息。
她,又是怎么得来的?
只是略带疑问的一眼,妍娘便愣怔了一下瑟缩回去,“这个……这东西有问题吗?”
贺云州沉默,他没有把握,可心底却觉得这东西应该来源于一个黑暗之地,杀戮气太重。
“没有。”他翻身上马,“既是你寻给成溪的,那便给他护身吧。”他握紧缰绳,逼得妍娘护主胸口。
那里还藏着一颗药丸,她有些心虚,是不是贺云州突然的变故是因为发现了自己没有对他坦诚。
“贺云州,我不是故意瞒着你,”风呼啸而过,带着她的声音传递到身后人的耳边 。“但是这个东西真的是我意外所得,给成溪护身用的,不是什么坏东西。”
她的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可她的忐忑却一丝不差的传给了贺云州。他紧了紧身前人,“我相信你,这颗珠子的确是个宝贝,给成溪我也会安心些。”
刚到镇上,便看见一身淡色冬装的贺成溪奔来。
“大哥大哥,我与御峥传讯说了问心八层塔的事,他又拨了二百骑兵来此。”
“御峥?”贺云州皱眉将妍娘扶下马,嘱咐她回去换好鞋袜再绣平安符。
见贺云州一副不记得不清楚的模样,贺成溪撇撇嘴,“大哥,你也太冷了吧,你娶了嫂子忘了旧人啊?”
他这话太过歧义,贺云州不自觉看一眼妍娘的有没有进屋了,没看见才放下心来。毕竟原主之前是出了名的纨绔,难免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御峥,就是太子啊!”
大起大落太过,贺云州瞪了贺成溪一眼,“太子与我算什么旧人?”
他知道自己的底细,此人性情大变之后也还是年少,一无功名傍身,二与贤名在外的太子也不曾玩到一起去,哪里来的旧人之谈。
有了太子的援兵承诺,两人也不急,贺成溪便拉着他进了自己的房间,要细述当年之事。
一杯雨前茶,飘飘袅袅暗香浮动。贺成溪拿出一叠衣物还有一柄珍宝镶嵌的匕首,只是看起来略小了些,像是儿童使用之物。
“大哥,你竟然不记得太子了?”贺成溪睨着眼,似乎想要从贺云州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来。
贺云州被他看得有些不习惯,“有什么直说。”
偏偏这个便宜弟弟就要吊他的胃口,“嘶……御峥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长长的一声气音,让贺云州心里发毛,就好像他和太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一样。可现在看来,明明贺成溪才是敢直呼太子小名的人,和他有什么关系。
“有话快说。”贺成溪要沐浴焚香,他还得去监工呢。
“话说御峥啊,”贺成溪一眼瞥见哥哥不善的眼色,改口道,“你以前可是太子殿下的伴读,大哥你小时候可是文武双全,整个京城再找不到比你厉害的世家子了!”
粉头子在线回首,眼里都是回味的往事,“太子殿下那时也视你为榜样,把你视作亲大哥的。得了什么宝贝,什么赏赐,都是先给你挑。”
贺云州瞥见那柄匕首,“没错,这柄嵌宝匕首就是殿下给你的。”
匕首打开,虽是儿童使用的大小,可竟然是双开刃,给年幼者用起来很危险。
贺成溪往锋刃上吹一口气,多少年了,依旧吹毛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