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门关上,阿珠掏出口袋里温热的手机,立刻解锁,直接在拨号界面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点,输入完拨出,屏幕上“刘义刚”三个字清晰地跳出来。
只响了不到三声,话筒那边一声:“喂,阿珠啊,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她不是会和父亲诉衷肠的那种女儿,事实上,除了奶奶,她几乎不和谁打电话。
“哦,没事,就是小吴说你电话好像打不通,让我试试。”
对方不设防:“不会啊,我们刚刚才通完话。”说完,那头愣了下。
与此同时,阿珠利落地挂了电话。
心下烦躁,今日事今日毕,她不得不再次去沙发等。
吴与新洗去连日的疲惫,只想着躺下歇一歇,热气腾腾地出来,迎接他的却是一双咄咄逼人的眼,后悔自己多嘴了。
“说吧,到底什么事?”开门见山,来个痛快。
“什么什么事?”
“我家的事。”
“什么我家,你家,我听不明白。”
“别装,我打电话给他了。他找你了,肯定说了什么,我还不了解他?!”阿珠已经非常克制,但还是忍不住拔高了声量。
“你担心什么?”
“家丑不外扬。”
“我想,你爸并未把我当外人,他选择告诉我,而不是你,就是认定我比你有办法,你犯不着这么激动!”
不再绕弯。
好家伙,我才是那个外人是吧。
阿珠恨恨地想,那个人除了钱就是钱,而且是个无底洞。她到底还是太年轻,原以为父亲拿了彩礼钱就脱身了,却没想还要顺藤而来。
接下去难不成要没完没了?
不管怎样,她必须斩断这根藤!
“我不想废话,如果我爸向你要钱,请你直接回绝,让他找我。”
好大的口气,底气十足啊。
他戏谑:“哦,我下次试试。”
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到底怎样才能阻止?一想到父亲每次打电话过来,左拐右拐的要钱,她就无地自容。自己也就罢了,她实在不想牵连别人。
小吴警官见惯了那些虚张声势的犯人,天不怕地不怕,内心虚的很。阿珠差不多就是这样,唯一的区别在于:她不是犯人。
死要面子活受罪!
看她像漏了气的球那般坐在那儿,到底不忍心,以“我心里有数”结束了这场不愉快的问话。
阿珠还是不甘心,她那么努力,努力念书,努力工作,努力赚钱,努力逃脱,最后换来一个“白努力”。你让她怎么吞得下这口气?命运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就为了在她肩上压一座大山吗?她真得透不过气来了。
两年前,不,更早前,父亲就想让她嫁人了。
好像她生来的使命就是嫁人一样。若不是为了奶奶,若不是……她早就远离这个鬼家乡,有多远滚多远,永远不再回来!
她向着自己的手臂,狠狠地咬下去,将恨意化作切肤的痛,如此学会了自虐和自愈。第二天,又是那个无坚不摧的刘珍珠。吃两大碗饭,串门、散步、和晴晴打闹,和公公婆婆谈笑如常,和小吴异常客气。
她的伤疤,在心里,也在膝上,无人知晓最好,若被瞧见,就只想逃。
她新申请了一个家居号,每天除了写帖子,便是上网查资料,时间越来越不够用。吴与新值夜班回来,看到书房的灯依旧亮着,便知道她又通宵了。如此拼命,如此不要命地拼命。
她是真得不惜命。
那年她第一次参加光棍节活动,0点一过,佣金已过千,仅一天,她就赚了2万。于是她乘胜追击,开通了第二个号。
无所依的人,多半无所求。
你问她:命和钱哪个重要?
她就是一俗人,用最俗的目标支撑自己一往无前。比起“爱笑的女孩运气都不会太差”,她更相信“越努力越幸运”,目标明确,实在可控,“干”就完了!
小吴看她跟疯子似得天天窝在书房里,怕她“过劳死”。一日晚饭后上楼,问她:“晚上有没有空?”
废话,明摆着没空,她最近连散步都停了。不想说,只摆摆手。
他不管,接着说:“上次婚礼太匆忙,加上公职人员不好大操办,所以同事们嚷嚷着让我请客吃饭。”
你去,又不是我同事。
看着阿珠又要往书房钻,他抢先往门口一站,半个身子堵着。
阿珠斜眼看他,斩钉截铁:“没空。”说着就要撞进去。
小吴警官人高马大,看来饭也吃了不少。撞不开,就等。她的时间到底是自由的,起码比他耗得起。
“作为交换,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呵呵,她嗤笑。
不感兴趣。
他又加了一句:“你父亲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