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罪自责!天下事公子观其执辔,当要珍重身体!公子!”
男子看眼手掌中那抹血红,撑起身,身子摇摇晃晃,痴癫魔怔地自嘲一笑:“珍重身体有何用?譬如为山,未成一篑……”
抱起棠溪颜,飞身离去。
夏语心心口一震。
作死的!
嘎——
拨开万里云雾,山河烽火连天,传来飞雁鸣啭,一只纯色白羽飞雁从雪中衔了书信来。
傅方九取下信卷,随着飞身向男子追去,“公子,是唐河山庄密报。”
男子抱着棠溪颜,甩开袍袖摒住傅方九欺身,缓缓走进山洞,到塌前安放好棠溪颜,拉过软裯为她掖好,方才起身离开。
来了洞外,男子接过信卷,展开:未崩于卫!
将信卷紧紧攥进手中……
北方有战事。
代、高两国剑拔弩张,高国众寡悬殊,一直在暗中伺机计谋欲密。
中原以南、与代国国力势均力敌的祁国,瘟疫大爆发,高国瑞王便借机谋动干戈,与东境梁、卫两国相谋,形成三军合围攻代。
代国元王兵败夏屋山,而国都平邑已沦陷,元王自知无退路,自栽夏屋山,广袤疆土被高、梁、卫三国共分。
次年仲春二月二,龙抬头。
梁国穆王又突率军队离境,从国都济阳出发挥师北上,联合卫国及西境吴、邺两国,形成四军门兜底阵合围高。
到季夏六月六,高国寡不敌众,身陷无援之境,瑞王兵败逃离国都武安,舍近求远弃境内唐河山庄不投,而由信林经伏鹿泽逃往卫国境内投鹿鸣山庄。
唐河山庄收到密信,飞雁传来消息。
卫国?
鹿鸣山庄?
卫国紧邻祁国!
男子孤身立于山崖前,望着萧萧万物,眸色深邃而暗沉空无。
一声闷响,似剜心般肝肠寸断,道道碎裂,又一口鲜血喷吐出来。
三日后。
夏语心躺在坟穴里,感觉鼻孔进了东西,痒得难受,又打不出喷嚏,周身似被千斤压着,有泥土气息,是那种长年深埋在地下不见光的泥土味,带着潮湿,透着阴冷。
“……埋了!不对!”
夏语心感觉身体有异样,想睁眼,朦胧中偏睁不开,攒了口气,指骨戳着了一下大腿。
麻舒舒的,是冻僵的感觉,但能感觉是与身体密切相连的肉。
埋在泥土下的手微微动了。
夏语心感觉身上的东西瞬间减轻,好似有东西在拼命地刨开,紧着脸上有东西落下。
是雪。
她以为是毛毛雨。
然后被抱起,还是被抬起?落入一道柔柔软软中,她伸手抓住,触指间的感觉跟裘皮大衣一样柔细。
“我的衣服?”
随后脑仁开始抽着疼,像高烧时候一样难受,夏语心意识里想喝水。
有几滴水落下,浸润了干裂的唇,慢慢的水喂进嘴里。
吞咽的时候,闻着一股血腥味,她想应该是嘴皮破裂后流的血,被水浸润一道吞了进来。
药!
她意识里爬起来去找药,可药箱里已经没了RNA—SV病毒的特效药,连缓解它的普通药也没了。
身体高温,虚发得寸步难行,倒在了地上。
前世,RNA—SV病毒入侵人类。
夏语心好不容易抢来的药,被李予安借用志愿者流动的身份,拿去给了舒宛宛。
甚至把果果的药也拿走大半给了舒宛宛的弟弟。
害死了果果,也害死了她。
果果是她与李予安的儿子,发病时从低烧到高烧,服用一天的药明显有好转,可家里储备的药用完,果果持续高烧被送进将军山隔离仓,里面全是危重症病人,三天三夜,病情反反复复发作。
到第三天夜里,高烧四十二度,果果没能抗住,全身痉挛抽搐离去。
她独自在将军山连夜陪伴孩子,亲眼见着孩子离去而无能为力,承着锥心之痛,还不得不迎接殡仪馆的车到隔离仓带走孩子,去亲自排队取号送孩子进焚尸炉,然后得一小抔骨灰入土。
她还没来得及手撕渣男贱裱,身心俱惫,受了病毒入侵。
那病毒来势凶猛,从发病到高烧,持续十天,中途有两日明显见好转,洗了个热水澡,突然又高烧起来。
父母是内科知名专家,抽赴国际抗疫一线不幸感染已先后离她而去。
家里没有药,没有了父母、儿子,没有人端杯送水,李予安整日陪伴舒宛宛家中,她强撑了一口气,联系到网格员,在送去将军山的路上,有人呼喊着她:“夏女士,夏女士!”
除颤仪在心尖不停地跳动。
被救活了?
夏语心渐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