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发麻,心脏重重地锤在她的心口,惹得整个人的肺腑生疼。
她握紧拳头迫使自己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让发白的面色缓解了些许。
“阿娘,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江延锦的身躯虽然还下意识地颤抖着,但是她的目光渐渐坚定起来。
“我都听阿娘的,一定会没事的。”
南眠看着女儿懂事的模样,欣慰地揉了揉她的脸颊。
她把女儿一把搂进怀中,声音很轻:“错了。锦儿不能都听阿娘的,反而是淳儿应该听锦儿的。”
江延锦的头脑被南眠的一番话砸得发懵:“什么听我的……阿娘不和我们一起逃吗?”
南眠却没有回答女儿的话。
她起身打开书房中的暗格,将一把匕首和三个瓷瓶交到江延锦手中。
南眠紧紧握着女儿的双手,语气却依旧平缓:“锦儿,娘亲接下来说的话你一定要牢牢记住。”
江延锦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气氛,她直视着母亲的目光,郑重地点了点头。
“锦儿,娘亲先前教给你了一种什么药效都没有的方子,而这个方子如果添上一味毒草,将变成剧毒。”
南眠指着三个瓷瓶:“这就是娘亲做出来的毒药,见血封喉。这是给你和淳儿保命的东西。”
她又把匕首拔出来:“这是爹爹当初亲手打给娘亲的匕首,比不得军中的锋利,但也足够防身。”
“并且……”南眠终于把埋藏在心底的话说出了口,“锻造的方法十分繁琐,亭韶并没有,这是平兰君氏才知晓的古法。”
江延锦眸子瞬间睁大,平兰君氏不就是……平兰皇族。
她看着面前的母亲,可惜现在的情况来不及让南眠细说。
南眠最后嘱咐了一句:“兰家的姑娘偷偷传信于我,道是已经打通了今夜海桐城侧门的守卫,锦儿,这是最后的机会。”
江应淳此时也来到了母亲身边,他听到了这一句话,心底涌上压不住的恐惧之情。
南眠揉了揉儿子的脸聊作宽慰:“淳儿不要害怕。记住娘亲的话,姐姐是有主见有魄力的人,路上要听姐姐的,不能给姐姐拖后腿。”
她重新望向女儿:“平兰之事虚无缥缈,切莫有非分之想。锦儿离开海桐城后,最好是去长南郡转投你舅舅。我已经给南家去信,你与淳儿留在南家才是最好的选择。”
江延锦看着已经将暮的天光,她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与毒药,声音闷闷的:“好,我记住了。”
南眠将一对儿女往后门推去:“待会儿我便在府中放火转移视线,后面的事,全靠你们自己了。”
她也不知两个孩子究竟该如何在追捕下前去遥远的长南郡,但她必须留在江府中,为两个孩子去争那一个或许会有的可能。
江延锦牵着江应淳,她的视线有些模糊,直到江应淳替她抹去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眼眶中盈满了泪水。
南眠也不忍心再看这一幕,她将二人推开,偏过头不愿再看:“走吧,锦儿,淳儿。”
“走吧,不要回头。”
江延锦看着不舍得离开母亲的江应淳,狠下心来扯着他沿着后门跑出了江府。
夜色已至。
今日没有夜市的喧嚣,相较于以往海桐城夜晚的静谧,江府熊熊燃烧的火焰却染红了半边天空,衬的星子也失去了自己的闪烁。
江府的下人早就不知何时被南夫人遣散,待到巡逻的兵士看到江府冲天的火光时,他们也不知是救还是不救。
领头的兵士与旁人交谈着,听陛下的意思,这江侍郎的确是通敌叛国,府里的人迟早要全拉出去砍了,这他们自焚,还救不救啊?
待层层汇报天听时,皇帝听闻消息自是震怒,可是时间也已过去了许久。
海桐城许多勋贵府中复又点上了灯,就连亭韶皇宫都是如此。江侍郎一案在朝堂上还未下定论,但是江家突如其来的大火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顾登楼同样未曾歇息,他今夜一直披衣坐在窗边,直至星月初上,直至火光冲天。
殿门猛地被人打开,顾登易身上还残存着夜晚逼人的寒气,他大步迈进室内,兀自将披风甩在顾登楼身旁,俯视着皇弟的眸子中神色晦暗不明。
顾登楼闻声抬头,他瞳中并没有什么别的情绪,只是看着兄长的盛怒。
“顾、登、楼。”顾登易难得失态,“没有什么要同我解释的么?”
顾登楼向兄长俯身行礼:“今夜之事,我为主,兰大小姐为副,臣弟会在陛下面前请罪,届时一切事宜与皇兄均无关联。”
顾登易伸手想要抓住对方的发冠,最后一秒才将将改而抓住了对方的衣襟。
他把弟弟拽到窗棂旁边:“顾登楼!你看看江家的大火!你猜为什么没人敢救!”
顾登楼还是那句话:“我会向陛下认罪,不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