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人,为何告诉我这些?”
周宦让毫不犹豫道:“陛下希望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晏早玉不深不浅端详他两眼,依旧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倒觉得这话有六分可信。
“那又为何是你?”
一个被皇帝寄予厚望,前途无量,日后就算坐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为何要舍弃这份荣耀,把自己混为乌合之众。
“你以为呢?”
他一声不响看着她,仿佛在说有什么问题?
还真是没问题。
晏早玉在心里肯定,不愧是清流标榜,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她没再说话,转身又要翻回去。
女子三两下窜上树干稳坐墙头,一手插在腰际,两只碧玉绣鞋勾着里外实墙,许是觉得不妥,扭头又来问他:“今夜之事大人可会告诉我爹爹?”
那人忽笑:“不会。”
咻地一道,身影不见。
周宦让上前几步,站在那棵足有三丈高的木芙蓉下抬头赏望。
一缕飘扬在枝头的鹅黄色丝带宛若托底的新叶,使占尽深秋孤寂的木芙蓉竟也有了活色,抛去一贯规行矩步,那株独得美艳的芙蓉却显得一身轻,愈发娇俏。
他以为人本该如此。
如这株芙蓉花,随性生长,低枝难折。
月影重重,男子伸手欲取下那块被划破衣裳的丝带,只触及一阵,又猛地缩回手,嘴里喃喃:“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