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大夫,你是说毛毛只有一个星期?”
秦听沅立马上前扶住她,明白纪洺是想说什么,便立马解释道:“不是的,女士,纪医生的意思七天可以治好。”
吴女士眼神立马有了光亮,深怕自己听错了,走近一些又问了纪洺一遍:“这是真的吗?如果你能救回毛毛,多少钱我都愿意出,它是我的家人。”
纪洺肯定地点了点头,毛毛这是属于慢性疾病,西医治不好,中医未必不能治。
于是毛毛留在店里一个礼拜,纪洺给它做了针灸,又配了适合动物喝的温性中药。
这七天里秦听沅也陪着他在医院里加班,观察着毛毛的情况,并时刻记录着。
半夜毛毛因为副作用而感到不适,她便拿了张小马扎,坐在它旁边,帮它按摩。按着按着便感觉到困意,趴在自己腿上,靠着墙便睡了过去。
纪洺摸着黑轻轻走过来,将她轻轻捞起,然后小心地横抱起来。身材高挑挺拔的他衬的怀里的秦听沅瘦瘦小小的。
借着月光,纪洺看到她微微皱眉,似乎因为换了一个姿势突然让她感到不适。
他将秦听沅轻轻放在鞋子上,慢慢脱下她的靴子,拿来一条棉被,是专门买来给她在店里过夜用的。
纪洺蹲下来,给她又掖了掖被子。
“辛苦了,沅沅。”他的声音极尽温柔,眼神里更是温情脉脉。
这样的日子,即使不往前进一步,他也很满足了。
—
第七天的时候,吴女士准时来接毛毛。
在众人满怀期待的目光下,它撑起身体,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朝着主人的方向,摇摇摆摆地小跑过去。
“啪”的一声,吴女士的手提包从指尖滑落重重掉在地上。她怔怔地看着它,一霎间,眼眶里便蓄满了泪水,嘴巴颤颤抖抖地张开,又突然哑声不知说些什么。
两年,整整两年,她的毛毛都不能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它每日想动又动不了,只能趴在那里痛苦地呜咽着。
“它现在可以站起来,只是走路不能像原来一样利索了,不过吴女士大可放心,只要不出意外,毛毛可以寿终正寝,”纪洺给她又做了包票。
保住它的命已是大幸,能让它站起来更是万幸,现在都能跑了,吴女士激动雀跃的心情都溢于言表。
“我的毛毛终于好了,到时候我们正好可以一起去天堂了。”吴女士将头埋进它的身体里,抱着它泣不成声。
“一起去天堂?”一旁的秦听沅听着这话很疑惑,一只大型犬类最多也只能活到二十岁。
吴女士扑通一声就给纪洺和秦听沅跪下来,“谢谢你们,你是毛毛的恩人,也是我的,我没有家人,十二年它是我唯一的家人和朋友,谢谢......”
纪洺他们一左一右将吴女士扶起来。
如果这个时候,网上的键盘侠能钻出来,站在这里,他们肯定会重新举起键盘当做武器,开始冷嘲热讽:
“不就一个畜生,装那么深情干什么?”
“竟然会有人认一只狗做家人,过家家呢。”
“现在好多奇怪的人,认狗认猫做亲戚,传出去笑掉大牙了都。”
......
但秦听沅能感同身受,如果哪天狗蛋和丫丫出什么事情,她也会崩溃。
它们不会说话,但是它们能矢志不渝地相信你,一生都能忠贞于你。
“我淋巴癌中期,因为我除了毛毛,我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了,所以我选择保守治疗,医生说我能活五年,今年是第二年。”吴女士慢慢静下心来之后,便将自己的病情宣之于口。
秦听沅这才知晓她刚刚说的一起去天堂的意思。
她陪着吴女士坐下来,心中有些百感交集。
毛毛刚刚恢复,不能久站,吴女士便将其抱起来,让它趴在自己腿上。
坐在旁边的秦听沅忍不住顺了顺它的脑袋,毛毛尾巴甩的飞快,蹭了蹭她的手心。
“它很喜欢你耶,这孩子认生,从前别人摸它的时候,它什么回应都没有,现在看你的眼神都是有光的。”
那可不,只要对狗狗的爱对其表现出来,它们能立马作出回应。
动物的世界就是这么单纯,单纯到时常要面对人类的粗鲁和无理。
“吴女士,我觉得如果毛毛能表达,它一定是想让你好好活着。”秦听沅珉珉嘴巴,内心挣扎好久才说出口,“虽然我不了解癌症,但既然有活着的希望,我希望您不要放弃,比较在几年后它离开了,你还要替它活下去。”
那场惨绝人寰的车祸又浮现在她脑海里,钻心的疼痛又从她心脏蔓延开来。她只记得母亲攥紧她的手,撑着最后一口气跟她说:
“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