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犟,不说,不反驳,可就是用身体表示无声的抗议。
那些竹棍真的很痛,一种厚重而又钝挫的疼痛一下接着一下落在他的背上,陵墨渊咬牙忍着,身体很痛苦,但心却不像以往被责罚时那样的麻木空虚,因为现在也有了爱他的人,他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
就在他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声大太监的通报:“皇上驾到。”
皇后和她身边的王嬷嬷对视了一眼,皇后有些诧异,“皇上怎么来了?”
皇上身边还跟着他最宠爱的高贵妃,只见高贵妃头上戴着和田玉的簪子和头饰,身上穿着一身藕荷色的金丝衣裳,那衣服上面还画着白色的荷花,像玉一样的凝脂脸颊上透着点自然的粉红色,嘴巴上抿了玫粉色的口脂,更显得她可爱娇媚。
“呦,谁惹皇后娘娘生气啦,这儿好大的阵仗。”高贵妃拿起自己手中的手绢捂了鼻子。
“怎么一股子血腥味,是哪个下人犯了错误吗?”高贵妃探出那可爱的小脑袋向侍卫们用刑的地方张望。
皇帝顺着看过去,只看见九皇子正趴在那里,后背的衣裳被一群侍卫打的透出了血迹。
“住手。”看到这一幕,皇帝怒不可遏,原本高贵妃跟自己说的那些自己全然不信,只是拗不过这个小妖精磨自己,陪着她来一趟凤坤宫,让她放心罢了。
刚才皇帝在御花园赏花吃茶的时候,高贵妃突然急匆匆的跑过来,说皇后正因为一个宫女给九皇子送过饭而怀疑他们有私情,对他们二人动刑了。
这话皇帝自然是不信的,且不说皇子看上宫女这等小事无足挂齿,即便是看上了直接纳了也不是什么大错,皇后一向仁慈,怎会因为这等小事而迁怒一个皇子。
皇帝还笑话高贵妃听风就是雨,肯定是听了宫人们的闲话。
后来被她软磨硬泡,无奈之下跟她来凤坤宫看了看,这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跟在他面前的那个温婉端庄的皇后截然不同。
“为何用刑?”皇帝看着这个在他枕边睡了十二年的女人,突然觉得好像十分陌生般的不认识了。
皇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些年来,后宫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在管,皇帝从来不会插手这些琐事,更不会因为无足挂齿的九皇子来她的寝殿。现如今竟然因为高贵妃过问这些了起来。
但她又不能说出她的怀疑,那样的话她阻挠九皇子去书院,将人关进冷宫的事情和她伪装的慈母形象都会暴露无遗。
犹豫了片刻,皇后说道:“臣妾发现这宫女魅惑皇子,渊儿年纪还小,本宫怕他被迷了心智,做些出格的事情,本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宫人,可没想到渊儿不肯硬是挡了上去。”
“没有教好九皇子,臣妾愧对陛下。”皇后说着自己跪在了皇上的面前。
皇帝的脸色喜怒不明,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皇后。
“把人拉起来。”皇帝没有接皇后的话,反而对腰背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张瞳旁边的两个侍卫开口了。
“朕问你,皇后她说的是实话吗?”皇上对着地上的瞳姑姑问,他显然不相信皇后的说辞,教训一个宫人竟会把皇子伤成这样,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缘由。
“回皇上,皇后娘娘是因为…怀疑有人指使奴婢给九皇子在寿宴上的策论舞弊。”
“哦?你的意思是皇后怀疑九皇子的策论是别人替写的。”
“正是如此,陛下。”张瞳跪在地上,头上渗出很多汗珠,嘴唇苍白着。
皇帝觉得很不可思议,九皇子生母只是一个宫女,地位卑微,母族根本没有势力,自己早年又听信天师的话,对这个孩子弃如敝履,皇后居然认为这策论会有幕后指使者替他完成,哪个人会愿意帮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
“皇上恕罪,今日奴婢冒死也想在圣前替九皇子说句话,三年前皇后娘娘因为九皇子和七皇子产生口角而罚他去冷宫闭门思过三年。”
“这三年里不允许他去尚书苑和校场学习,将九皇子关进方所,宫人们每日送来的饭菜都是馊的,是奴婢去内务府办事时碰巧路过此处,当时九皇子高烧不退,但身旁却没有一个宫女太监伺候,要不是…奴婢碰巧经过,恐怕...恐怕今日早就没有九皇子这个人了。”张瞳跪在地上冲着皇上连连磕头。
“奴婢不是为了一己私利才救九皇子,奴婢是不忍天家尊贵的血脉被人这样糟蹋啊。”瞳姑姑在地上说的情真意切,仿佛只是一个为了天子的忠心奴仆。
皇上心里颇为震动,虽然自己原来并不重视这个孩子,可是生在天家,一个堂堂皇子过得竟连奴婢都不如,这叫他的脸往哪里搁,祭拜时又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对着祖宗说,说自己陵家的孩子竟是连饭都吃不上吗?
“你区区一个宫人,竟敢信口雌黄,你知道污蔑本宫是什么罪吗?”皇后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宫女竟然有天大的胆子,胆敢在圣上面前说出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