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好幕篱要退开时,看到神尘腰间的系带,顺手系上。
神尘垂眸看着又柳,他好像有些见不得人。
幕篱上的轻纱罩在两人身上,又柳系好系带抬眼看向神尘时,对上神尘灼灼的目光。
又柳心中一紧,下一瞬柔软的腰间被神尘按住,压着她的腰让两人之间更加贴近。
又柳心慌,越是想躲,腰间的手越是用力。
“你不愿被看见与我在一起。”
他的声音低柔,似在呢喃着情语。搂在又柳腰间的手却强硬到让她无法挣脱。
又柳被揽得太紧,被迫踮起脚两手搭在神尘肩上,“不是,殿下误会了。天色已晚,我怕被有心人看见传到宫里,对殿下不好。”
“母后既然已经送你过来,你又何必担心这些。”
“也要有度。娘娘要是觉得我们不分昼夜如此,也不好。”
此话难免有歧义,薛椋泓刚顺着她话一想,便急忙打住。
他放开又柳退开两步,目光自薄纱后落在又柳面上,她总是说些含糊不清,有的没的的话。
因为安狐画赛的缘故,山下灯火通明,小摊小贩沿街叫卖,往来行人如织。
又柳拉着神尘挤进人群中,目光在沿街两旁的小摊中寻觅。
又柳废力踮脚向远处看,像只探头探脑的狐狸。
远处有个馄饨摊,又柳目光一亮转头看着他,隔着轻纱也挡不住又柳目光中的亮色。
薛椋泓笑着由她拉自己过去。
“店家,三份素馄饨。”
“好嘞。”
两人在摊位上坐下来,薛椋泓看了眼旁边桌子上的饭碗,“你今日没用饭?”
“殿,”又柳急急止住声音,“公子与我一人一份,不多,还有一份点给我娘的。”
薛椋泓正要开口,摊主端上来三份馄饨。
又柳将多余那碗馄饨放在靠南的位子上,做完后看薛椋泓未动筷,解释道,
“我娘从前爱吃馄饨,临死前想吃却没吃上。自那以后,我但凡买馄饨,都要多买一份。”
又柳说的时候语调轻快,并未因谈及此事带上沉闷。她说完咬了一颗馄饨,“公子 ,你吃啊。”
“原本不想带你吃馄饨的,因为你肯定要问我第三碗馄饨的事。”
“为何改变主意了?”
“公子不是别人。”又柳看着神尘双眼,她愿意告诉神尘这些。
与病中的他在第二日醒来后会忘却今夜的一切无关,如果神尘愿意坐在这里,她也会告诉神尘。
薛椋泓看到又柳眼底的明澈的信赖,暖意自心底汩汩流出。
“幸好刚才问了。”
又柳听见对面清润的声音响起,视线交织,两人会心一笑。
“幸好带公子来了。”
吃完饭,两人慢悠悠走在街上,又柳低头看了眼,撩起幕篱上的轻纱,将手探入幕篱内,拉住薛椋泓的手。
南瓦巷内,李子云提着食盒来找沈宽如。
天知道他前日如何拖着不省人事的沈宽如去医馆帮他解了体内的毒。
破旧的小院内只有两间屋子,一间用来放沈宽如的书,一间沈宽如留着住。
李子云走进沈宽如所谓的书房,一间屋内半屋书,沈宽如也没有个像样的凳子,坐在书上。
李子云看了半天,也没有个放食盒的地方。
干脆提着食盒走到院中。
沈宽如从书房走出,坐在院内的一块石墩上,“多谢。”
李子云看他夹菜时右手不便,“还疼着呢?踹你那人也真狠。”
沈宽如看他站在一旁,“你不吃。”
“算了吧,连个坐的地都没有。话说你真就没一点印象了,我还真没见过中春.药后什么都想不起来的。”
当日他被用了猛药,神志不清,但在门被撞开后,他看见了一角僧袍。
沈宽如敛眸,夹了口菜,“我当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子云挑眉,也没多问,
“言归正传,你真就决定如此了?不回沈府?”
“不回。”
“那是要准备明年科举?”
“不准备。”
李子云挥扇,斜睨着沈宽如,好读书却无意科举,他是搞不清楚沈宽如在想什么。
想起刚才在酒楼遇见的两人,李子云问道:“齐敬你可认识?”
沈宽如点头,“这次清风楼画赛第二,怎么?”
“刚在酒楼看见他给姚陆海送了个匣子。姚陆海那货色,这次意外做了评画师,得赚个盆满钵满了。”
姚陆海是此次安狐画赛评画师之一,早前便被画师指出随意索要财物,却仍在画坛混得风生水起。
沈宽如听后并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