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耷拉下来,在心里怒吼:不!你猜错了!他们拍的是你的马屁!
我长叹一声道:“出现最多的两个字——傅融,三个字——傅副官。我的好副官,”我歪过头扒拉着书页:“想想要什么奖励吧。”
他握笔的手有一瞬间的停滞,随即平淡道:“大概是因为工作做不完了,希望我回来帮忙吧。其实蛾使鸢使他们辛苦多了,说起拼命,最拼命的应该是他们——”
我认真想了想。
“大家都有各自的缘由。楼里的人,有的父母双亡走投无路,有的深陷权利斗争,有的在绣衣楼出生长大视其为归属——可是傅融,你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缘由。说为钱呢,乱世之中,钱并不值钱,是时刻流逝于掌心的东西。那我只能想到一个理由,”我笃定地拨弄着玉佩下的穗子。
“什么。”本来是个问句,他说出来却没有询问的意思,更像是逃避。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久病初愈的脸显得格外苍白。
我笑道:“理由就是,你太热爱工作了,拼命三郎当之无愧。”
他放下了笔,转过头来看我。
我担心道:“是不是太累了,早告诉你多休息两天——”
“我再休息,就要把你累倒了。放心吧,我没事。”他俯下身,轻柔而细致地抚摸我眼下的乌青。“我做了桂圆羹,去给你热一下。一会儿早点睡吧。”
我扯住他的手,愣愣问:“那,奖励呢?你想要什么?”
他站起来,又蹲下,轻柔地吻上我的额角。
“能回来,就这样,挺好的。我不需要什么奖励。”他温热的气息扰得我耳朵痒痒的,不知道怎么了,心里突然一阵酸涩,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神,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大概是朱栾香的味道,太熟悉了。
次日。
“恭喜傅副官痊愈!”提前排练好的众人一看到他进来便齐声喊得震天响。飞云叫着扑向他,几个被工作折磨得不成形的密探留下了激动的泪水相拥而泣。阿蝉和陆绩面无表情地举着红色的横幅:热烈祝贺傅副官凯旋而归!
阿蝉面无表情,是因为她本来就面无表情。陆绩面无表情,咳咳,自然另有原因。
傅融看着一高一低的横幅和面前失控的众人,额角冒出两条青筋。不过,又收了回去。
这也真是,傅融想。是什么?胡闹?离谱?他也不知道。
大概是温暖吧。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那个在每一次噩梦中挽救他于深渊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傅融,欢迎回家。”
彩蛋:
“给,一会儿傅融来了,你和阿蝉一人举一边。”
“凭什么!我不!”
我恶狠狠地看着他:“不许反抗,否则,我就没收你的玩具!”
“你!”
最终,他眼睛红通通的拉过横幅。
“好啦,”我揉揉他的头,轻声道:“别那么怕他,傅融对小孩子很好的,往后我让他陪你玩——”
“不用,”他委屈巴巴地低着头,“他陪你玩就好了。”
唉,看来消除小孩心中的芥蒂,还是任重道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