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说是新婚一夜落下的病根。”
“什么新婚一夜,那可是只有嫁娶时才行的礼事,张明府,你休要胡说!府君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女子是何物,府君志在明堂!”
张德顺眉头一翘,这尖细鸡鸭嗓可谓一大武器,挠挠才觉耳通目明,“再不喊人,出了事情,你给府君作担保?”
“可是你要我如何说嘛,长安城人人识得我乃城南王家仆,要是把婚嫁一事说出去,还不知闹多大笑话。”
张德顺推着他走,这么说也没错,“罢了,我恰好有事要去东市一趟,且带你一起去。”
——
“这是,哪儿?”阮厢迷乱之际睁开眼,觉着眼前很是陌生。
“你醒了?”李郢湛兜着手斜依靠在一侧,漫不经心,又像是一头占据高点的猛兽,在撕咬过后,嘲笑般得看着猎物呜咽求饶。
“城南王府邸。”面容冷得吓人。
阮厢不太极其昨夜之事,只晓得被关在一间破柴房,而后有个男人……
“你,淫贼!”她抚紧衣物,警惕周围,看着面前之人更是连连后挪。
笑声划过窘迫,她更加害怕了。
李郢湛扯过一杯温水,伟岸的身躯不带一挪,懒懒伸到阮厢跟前,没看人,在说话之前清了嗓子,“刚刚大夫来看过了,身体乏累一时晕倒,那,那药效过了,休息一阵便好。”
眼角退了些寒意,温热开始攀升,他没理由和一只失足野狐狸用那些蛮横的方式对待,一想到此,心也软了,毕竟此事他也有责任。
“喝了它。”声音不冷不热。
祁商在门扉外偷听,大概知道两人过了一个英雄救美的美好夜晚,自顾嘟囔道,“哪有这样哄女孩子的。”
房内变得炽热,心有灵犀安静了一会儿,仿佛是有意留些时间回忆昨夜。
阮厢没敢接过,顿了顿,发神半刻,闪烁的大红眼睛终于溢出泪花,生生滴湿一片,无辜又怨恨盯着李郢湛。
哭天抢地,声嘶力竭,反正她要用尽所有力气哭死,没想到躲过了老鸨,却没躲过淫贼,这和被卖了又有何区别。
闹得人头脑发痒。
“哭什么。”人开始有点慌了,又是一声通嗓,喉咙总在涌动着什么,从昨日开始便这样,面对这小娘子时更是如此。
“你情我愿之事,我可没强迫你。”说到底他还是在乎名声,即便街头巷尾,东市西市都传遍了他李郢湛就是个王八纨绔,可扪心自问,没敢真的放肆过一次。
他发誓,昨晚,真的的鬼迷了眼。
这一厘清界限,阮厢哭得更加厉害,满腔热血之际还带骂他祖宗八代,连圣上也不放过。
“臭男人,破木桩,烂嘴巴,大骗子,乘人之危!什么坏东西!”阮厢把书上全部明着骂人的词全给使了出来。
“骂得真脏。”门外的祁商都不好意思听下去,他毒舌,没想到这小娘子更是厉害,果然,能被府君看上的,必然是有着与自己相同的优点,忽然钦佩了起来。
骂声丝毫未消停,差不多辱骂了半炷香时间。
平常有人敢说爷一句不是,不说明面骂回去,至少逮人到暗巷打一顿,可今日被骂得如此恶毒狼狈,他居然不生怒。
城南王居然不发火!
“爷什么时候这么好脾气了?”祁商寻思着没看错人啊。
李郢湛也觉着奇怪,他素来觉着自己黑脸恶毒,可观昨晚至今日种种,确实不正常,不仅没了昔日雄风还处处暖心体贴。
或者说,为了表达尊敬,他应该喝止?
“你笑什么?”她哭得如此难过,把人都骂埋了还翻出来鞭尸,这人怎么还一脸笑淫淫看着她!
“骂得了就润润喉再来,别声哑了我还得给你找大夫。”他把人茶杯夺过来,外壁冷了,重新倒上热腾,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照顾周到。
“祁商!”吼一声,这脸颊才开始黢黑,“看够了就去烧壶水来!”
“诶,诶!小的马上去。”怕是再走慢一步,积蓄的火就要烧至他身上了。
阮厢还没从惊吓中恢复,这人怎么阴晴不定,怪人!还是少沟通为好。
再看寝内装潢,虽不大,但金碧辉煌,落俗但富贵,和面前这人真的一丝不差。
“看什么,不怕我了?”把热茶挤到人手心后,低头玩弄刚刚接触过的双指,声音更加柔和,“大夫说了这段时间情绪不要过激,才把你从鬼门关带回来,别给我又想寻死。”
“关你何事!”怒气地一口把水喝了,不知这么烫,强行忍住,也不肯认低。
李郢湛心笑脸不笑,眼睛在她苍白的脸上飘忽,说完挥手进来一个丫鬟,“你好生将养着,有什么事便吩咐下人,我有事到皇宫去。”
他起身,又落座,继续说,还是一贯面色冷漠,“替你问问怎么才能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