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书月没有在万剑门停留多久,第二日便离开了。
与她一起下山的,不仅有琰一和石青,还有带着一队万剑门弟子的江吞海。
只是她与石青的目标是丽城,而江吞海与琰一一同赶往西南边境。
虽然两队人的目的地大差不差,但是为了引开太子的眼线,江吞海一行人打算高调行事,换取云书月她们的神不知鬼不觉。
得益于江吞海一行人拖延时间,云书月与石青也在万剑门换了快马。
二人在十月的初冬,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赶到了滇州。
明城离丽城只有大半日的路程,加上二人今日若不留宿明城,便只能宿在城外。所以二人还是顶着被认出的风险,入了城。
云书月才一入城便被城卫拦住了去路,石青单手也已经搭在腰间短剑上,却只闻城卫压低声音一句。
“云老板,明城主让您别去其他地方,赶紧去城主府。”
城卫说完,还向云书月扯起一个憨厚的微笑,解释道:“您当我是看在钱银份上也好,看在您弄死贾郑奕也罢,还请您信我一回。”
“多谢,我这就去。”她压低声音道了一句谢,手在身后摆了摆,示意石青放松。
城卫挠了挠头,憨笑道:“其实我是柳闻巷许家那姑娘的堂兄。”
云书月失笑,她万没想过,自己一年前设计揭穿贾郑奕之事,能让她在一年后失势时获得帮助。
她颔首示意后,带着石青往城主府的后门去。
也不是是明鹄与她心意相通,还是明鹄在前后两门都放了人在。
她才刚抬手准备敲门,门自己便开了。
只见戴刀从门内探头而出,一见云书月神色大喜,扫视着四周确认没人跟着后,立马开门让云书月进来。
他接过云书月与石青手上的缰绳,径直道:“您还记得去书房的路吗?城主现在在书房里,他已经等了您许多天了。”
云书月点头,回首问了石青一句:“你是与我同去,还是去客房歇歇脚?”
石青波澜不惊的脸上,难得露出惊色,好似没料到云书月会邀她同去。
“你觉得我可以听?”
云书月轻笑一声,“实话实说,时至今日你知道得还少吗?若你想明哲保身,何必抢先太子一步,告诉我圣上病重?走吧。”
石青像是被说穿了心思一般,愣愣道:“圣上让我护你周全,除非圣上有新的命令,否则我就不能死在你后头。”
“你啊,明哲保身才是上策,无论何时,都是。”
“我知道,但是我只从圣上之命,管不了别的。”
“真是死脑筋!”
——
云书月站在明鹄的书房门前,忐忑了许久也不敢敲门。
她答应过明鹄要好好的,一年不见,情况似乎并没有变好,反而更差了。
就在她一咬牙,一跺脚正要往下敲时,书房里响起明鹄的声音,略带了几分调侃的味道。
“我这书房的门还是从前那扇,表妹是突然觉得它好看,想多欣赏一会儿吗?”
云书月重重一叹,把门推开,书房里的明鹄一如从前,大冷天的摇着折扇,一副玉树临风的浪子模样。
他身侧还坐着一袭红衣的花似霰,和梳着妇人发型的周蓉。
二人一见站在门口的云书月,立马起身相迎,拉着她的手上下扫视。
云书月无奈一笑,“只是风尘仆仆有些累,没有受伤。”
她这才饶有兴致问道:“表哥又知我必定回进城,如若我过家门而不入呢?”
明鹄折扇一收,语气比起先前严厉不少,“滇州太子的眼线遍布,你不进这明城,要去何处休整?”
云书月这才朝明鹄行了个万福礼,“表哥神机妙算,书月自愧不如。”
明鹄没有因为云书月的认输,而放缓说话语气,反倒越加严肃。
“我知你眼里容不得沙子,也知你起初不过为了自保。但是既然是为了自保,那你何苦立于危墙之下开罪太子?”
云书月不知该如何去与明鹄说,明鹄的话有理,因为她方才才用这话来劝过石青。
只是有些事,即便是顶着危墙,她也不得不做,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千千万万人。
而且她在路上通过储物袋,收到了白太师的消息。
致远茶馆在邵君山回到都城的第二日,便被太子的人给抄了。连同还在都城的秦家人,也一并被请进了京兆尹府。
她的计划奏效了。
不等她反驳明鹄的话,花似霰帮忙解释道:“你又不是不知太子来势汹汹,霍家的事多半与他有关。灭门之仇,你让书月如何忍?”
周蓉一听花似霰的话,霎时握紧了拳头。
自她从云书月的信中得知,她哥哥周蒙正是被太子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