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建议这样做，梅·李这个人……有些疯。”
韦斯莱先生是当值期间偷跑出来的，待不了一会就回去了，卢平也有课，和邓布利多一起回霍格沃兹去了，病房里只剩下穆迪，西里斯和艾莎。
穆迪像是一个病房的守卫一样，大多数时候是不说话的，坐在一张扶手椅上，魔眼到处转，盯着每一个路过病房的人。
西里斯也不太敢说话，艾莎对他的态度战战兢兢的，别说是视线落在他身上，就是说句话都会不安半天。
“穆迪先生。”艾莎突然小声开口。
她不叫他老师了，而叫他先生，穆迪不习惯地皱皱眉。
其实伏地魔倒台之后，他本来也是要跟着巴诺德部长一块退休养老的，毕竟也没有黑巫师可以抓了，每天处理一些和麻瓜之间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实在是憋得慌。
那个时候米丽森·巴诺德已经精神不大好了，她的身体遭受了不可逆转的伤害，缺了一只眼睛，脑袋也被削掉了小半个。
无论是可怖的模样，亦或是大脑损伤带来的记忆和精神的不稳定，都不适合再待在魔法部了。
可临退休之前，巴诺德还是找到了穆迪，拜托他不要退休，留在奥罗指挥办公室，以老师的身份照顾艾莎。
穆迪闻言只觉得巴诺德怕不是脑子坏得很厉害了:“部长，你确定你的脑子还清醒？”
“哦，当然，阿拉斯托。”米丽森·巴诺德头戴一顶绒线帽遮住了她缺失的部分头顶，这让她看起来至少像个正常人。她穿着一件高领毛衣，坐在一张软软的扶手椅上，腿上盖着毯子，十指交叉，抬头望着穆迪笑了起来，“我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清醒了。”
穆迪冷哼一声:“既然这样，那你应该清楚，我不喜欢艾莎克里娜。”
“是，我知道，艾莎第一天进魔法部你就说过这句话了，觉得她不适合当一个奥罗……”米丽森·巴诺德顿了顿，唯一的一只眼睛里闪着熹微的光芒，“但是现在呢，她已经进奥罗指挥办公室三年了，你还这么认为吗？”
“即便她当奥罗三十年我也认为她不适合当奥罗！”穆迪愤怒地敲了敲拐杖。
“梅林，我问的当然不是她适不适合当奥罗……我是问，三年了，你还认为你不喜欢她吗，阿拉斯托？”
米丽森·巴诺德的声音轻轻的，缓缓的，像一个循循善诱的长辈，又像一个看透一切的智者。
“你心里其实是喜欢她的，甚至把她当女儿一样看待的，不是吗？”
穆迪从回忆中抽身，面色不虞地看着艾莎，有些气恼地用拐杖敲地:“叫我老师！”
“穆迪老师。”艾莎立刻从善如流地改口。
穆迪没好气地点头，粗声粗气地说:“说吧，什么事。”
“莉莎怎么都不来看我啊？”艾莎问。
她有些委屈，低头扁着嘴，攥着病床上的床单抠个不停，双肩颤动着，声音都哑了。
穆迪觉得这个问题比抓食死徒还让他头疼。
“我怎么知道你姐姐的事情，我又管不到！”
艾莎没说话，也不抠床单了，她安静地看了床单一会，突然轻声开口:“莉莎她……”
她又猛地顿住，头埋得更低了，有水渍一点一点落在她攥着床单的手背上。
艾莎虽然懦弱，却不愚蠢，她毕竟是鹰院的学生，很轻易地就猜到了所有人都在隐瞒的东西。
西里斯有心安慰，却又下意识觉得也许这个时候艾莎需要的并不是别人的安慰，只能把脸瞥向一旁，不去看她。
半晌，艾莎才调整顺畅自己的呼吸，用手背擦掉眼角氤氲的水汽，哑着嗓子继续道:“莉莎她……格瑞斯和维拉妮卡，也和莉莎在一起，是吗？”
穆迪没有说话，于是艾莎也没有再问。
西里斯受不了这个气氛，起身离开了病房，来到走廊中喘息片刻。
出乎预料，卢平没有走，正一个人站在走廊上，看见西里斯出来也不做吃惊的模样，屈着腿半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笑吟吟地看着他。
“我就知道你会出来的。”他说。
天光微暖，扫在卢平脸侧，发间那些动着微光杂乱的白色发丝闪此刻也变成了他英俊恣意的衬托。
西里斯突然发现，卢平其实变了许多。
他出阿兹卡班见到卢平的头一日，卢平站在莫尼尔街十三号的面前，手里提着一个很小的旧箱子，袍子上满是补丁，看起来十分破落，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只有东躲西藏的疲倦。
西里斯默默站到了卢平身旁，也靠着那面墙壁，抬头望向云卷云舒的天空。
圣芒戈在地底下，窗户也不过就是魔法窗户，看见的不是真实的天空，但是西里斯此刻也不想计较这些。
“原来十四年前的艾莎，是这样的啊。”西里斯轻轻地开口。
十四年后的艾莎早已经历过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