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啊大人,海棠一直都是跟着的,不过说来也怪,这丫头如今也不见踪迹了。”
海棠大概就是杜柔身边的丫鬟了。
“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估计是怕老爷怪罪下来吧。”
朱客久赞同地朝她笑了笑,正要告辞,一阵高亢尖锐的咒骂声从门口传了过来。
随着来人的情绪越来越愤怒,他的话语也变得清晰起来:
“你闲的没事又跑去明镜台作甚,害得我白跑一趟!你爱信谁信谁,爱怎么查就怎么查,都与我无关,但下次再找我替你做苦力别怪我不客气!”
“京中都说明镜台断案如神,我也是想多找个法子。”
“你吃饱了撑?每年交那么多官税都到谁肚子里,这事就该谁查。”
大理寺有油水?
朱客久也是困惑,对上一双眼睛,可谓剑眉星目,论五官不比全京官家女的梦中良婿,礼部萧侍郎逊色多少。不过这人的气质倒没有萧侍郎端方自持,一身花花绿绿的行头,丢进云榭楼就下一秒就找不到人影。
想必这位,便是柳正卿口中的林大公子了,朱客久顺势上前,礼貌地问候道。
林大公子显然对衣冠整肃的朱客久无甚兴趣,随意睨了一眼,便算招呼过。
他爹想骂他些什么,半天挤不几句狠话,便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旁若无人地走向内院。
没等林若海开口,朱客久就眼疾手快地摆了摆手,挡住了即将袭来的客套话。
好险,他轻轻吁出一口气。
不过也多亏了这一出戏,让他又有了多待片刻的理由,于是他默默又坐回原位,端起早已冷却的茶水抿上一口,看向还死死盯着自己的林二公子。
“林二公子可是还有话要与本官讲?尽可......”
话音未落,林二公子便猛一下跪在他跟前,颤颤巍巍地说:“阿柔一事,还劳烦大人必定尽心尽力,我之前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替阿柔多谋了条路子。”
大概是怕自己私自去明镜台找吕危之事惹得这位大人不满,所以他才不惜如此放低姿态,这倒让朱客久心中有些动容。
“我与阿柔自小一同长大,对她早已暗生情愫,本可以......”
本可以从两小无猜到携手白首。
朱客久轻轻替哽咽的男子把未完的话补上,
“就知道哭,少在这丢人现眼了,赶紧滚回房去。”林若海恨铁不成钢地锤在林二公子的背上,催促道。
“诶,林员外,既然二公子回来了,我正好还有些关于杜小姐的问题想问问他。”朱客久这话说得和气又不容拒绝。
林若海虽不放心,但他夫人又恰巧在这时提起港口那批货物出了差错,只好放下留一句“怠慢”便匆匆出了门。
见他爹走远,林二公子也稍微大起胆子,主动问是否要去杜柔房中看看。朱客久自小除吕危再没进过第二人闺房,正要说不妥,可见对方又如此热切地想寻个真相,便也暂且放下礼数,同意了他的提议。
古怪的是他家内院的布局,有一间明显奢华与其他房屋,想必是林员外夫妇二人的房间,可旁边那家里外喜气洋洋的装潢,又显然即将作为杜林二人的婚房。
哪家成亲的这么不讲究避嫌,与父母只一墙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