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相处久了之后,他变了,或者你变了,你开始新的旅行,去当剑仙了,或者追逐新的极乐鸟。或者以上都不做,你去云游,去旅行,去做美食家。也可能收徒,当别人的师父……我说的这些东西,只是基于现在认识的你,所做出的推测。”
“傅蓉,你的未来,只会超乎我的想象。”
你认真地说完,对着泪汪汪的傅蓉又抽了一张a4纸,裁成正方形,不断对折压出折痕。
“呜呜呜,钟老师你真的太好了……”女人抽噎着,自觉地扯了张纸巾,毫不在意地大声擤鼻涕,“秀秀,你是不是要给我折川崎玫瑰啊?呜呜呜,我那个杀千刀的前男友,他居然拿我给他折的玫瑰去撩妹呜呜呜……”
“……”
你闻言,半途改了步骤。
傅蓉浮夸的哭声低下来,变成低声的呜咽,仿佛下雨路边缩在湿纸箱里哀叫的小狗。
“爱一个人不就是要对他好嘛,我做得还不够吗?为什么要离开我啊,是我不够可爱吗……”她又蜷起来,抽噎道,“别人都看得出问题,只有我看不出问题,反正我就是个大傻x呗!”
“你是不是觉得,所有的人都告诉你,要做一个女强人,不能让你的人生看起来就是围着某个男人转,这就是没出息?”
傅蓉抽了抽鼻子,小声地嗯了一声。
“但你又觉得,爱上一个人,为他付出,被他爱护,对你来说,就是意义重大。”
她像只被踢了一脚的小狗一样,呜了一声。
“你的感觉并没有错,虽然现在舆论流行轻贱【爱】,但实际上都在意得很,有些人看似追名逐利,实际上也不过是想增加一些被爱的砝码。但很遗憾,【爱】的珍贵之处就在于非理性的迷狂。当人们在白日里拥抱着高呼:我绝对地需要你时,却总在深夜的独处中,残酷地冒出一个完全对立的念头:没有人真正需要我。”
女人不吭声。
“但我认为,若世上真的有神存在,那祂不会栖息于任何神殿里,也不会附身于任何人身上,而会存在于人与人之间。”你把川崎玫瑰的后半节改成了千纸鹤的折法,纤细的颈,修长的翼,慢慢地在手下成型,“而神迹一般的爱,必定是两个人不断努力着,试图理解对方,试图互相分享生命的这个过程。”
她终于又抬起头来,鼻子通红,眼泪汪汪地看着你。
“神迹也许不会降临,但谁又在乎呢?答案一定是在尝试之中,不是吗?”你把这只背着玫瑰的千纸鹤轻轻地放到在傅蓉面前,“但追逐神迹的旅途里,玫瑰其实一直都在你身后,有时候可以回头看看。”
“秀秀……”傅蓉抽了下鼻子,小心地把这只玫瑰纸鹤捧在手心里,破涕为笑。
你见她终于不哭了,松了口气。
不料,傅蓉又跟个开水壶一样呜呜呜起来。
“秀秀你好厉害啊……博士就是不一样,你这么会肯定没谈过恋爱吧嘤嘤嘤……网上说得没错,智者不入爱河,寡王一路硕博。”
“????”
你大无语,直接劈手想抢回玫瑰纸鹤,但异人跟普通人的神经反射本来就有壁,更何况你这样文弱的学术分子,即使傅蓉还处于被眼泪糊脸的状态,仍然轻而易举地闪避开你的动作。
你不由脱口而出:“当科学家又不需要出家,怎么就不入爱河了!”
“哇喔~”傅蓉闻言,那是一点儿伤感都没有了,围着你转来转去,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谁啊谁啊谁啊?”
“说了你也不认识!”你越发羞恼,气得直接开门赶人,“我要写论文了。”
“别呀,秀秀!”傅蓉死皮赖脸地扒着门框不肯走,“你看我都把我的小秘密告诉你了,你也跟我说点呗!不认识不影响呀!我可以帮你出主意啊!”
“第一,我没逼你说你的小秘密。第二,我没答应跟你交换秘密。”你板着脸努力试图掰开女人扒门的手指,同时讥讽道,“第三,你谈成……”
“诸!葛!青!”
不等你把话说完,她居然主动放手,同时抽出后腰的菜刀凌空一斩,五米外的树冠被剑气干脆利落地斩断大半,而一道修长的身影,却如燕子点水般,轻盈落地。
“死狐狸!你躲在树上鬼鬼祟祟干嘛?”傅蓉冷笑一声,刀握在手里,大有再斩一刀的架势,“说你坏话呢!听得开心吗?”
“误会误会!我只是等你等得在树上睡着了……”
靛发青年面上照样挂着笑意,刻意地提高声量,显得吊儿郎当,但额角却冒了几滴冷汗,不是因为面前叉腰嗔视的傅蓉,而是身后面无表情的你。
少女的瞳色漆黑,平日里水光潋滟,只显得明亮如镜,此刻不知是不是距离太远的原因,犹如两个黑洞,镶嵌在那张人偶般精致的脸上。
据说,黑洞连光线都能捕捉。
诸葛青不禁咽了口唾沫。
你冷冷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