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宋婉月醒得比平时要晚些。
刚醒来时还有些迷糊,宋婉月兀自盯着床帘上的绣花春雀好一会儿,听见外头有侍女轻声交谈的声音,她掀开帘子一看,屋内洒满阳光,少年不见踪影。
虽然一觉醒来,还是对那毛茸茸的手感心存留恋,但果然还是得循循善诱啊。
宋婉月无不遗憾地想着。
昨晚闹腾了一通,宋婉月又劝又哄,少年勉强留了下来,但死活不答应上榻。
“我们不是都搂搂抱抱过了吗,为什么这么害羞?”
面对宋婉月一脸清纯无辜的模样,少年心想若不是自己曾立誓不对妇女老弱下手,他定要把这人类女子的下巴给卸了,绝不让她有能力开口说话噎他。
“大户人家的贵小姐就是这样不知羞耻的吗?”
“你不就是只小猫咪嘛,有什么好羞耻的?”
又在装傻充愣,他明明早就去掉了障眼法,现在就是以人形示人!
就、就算现在是猫形,都知道他是个妖怪男子了,怎么还敢邀人一同上榻的?
知道实在没法跟这头脑古怪的人类沟通,少年二话不说再度夺门而出。
倒也没有走远,而是在地肤草丛里寻了个不怎么扎猫的地方,化为猫形卧地休憩。
没过一会儿,听见房门开合之声,少年没有理睬,任凭属于女子的轻缓脚步声渐近。随后一张毛毯落在了他身上,怕堆得不够严实,宋婉月还轻拍了两下。
明明没有直接接触到他,背上被拍过的地方却隐约有些怪异的不适感。
听见房门闭合的咔嚓响声,他才动了动身子,口中轻哼。
无功不受禄,勉强谅解。
宋婉月并不知黑猫少年的想法,她早上没见着人,心里总有些落空空的。
又因阿云早早就来为她梳洗,不便出去寻找,只得神色恹恹地坐在梳妆台前,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正替她盘发的阿云见她这副模样,心头萦绕的疑问压在喉中,不知如何开口。
在为宋婉月布置早膳时,阿云终究还是提出了心中疑问。
“三小姐,您昨晚去院子里了?”
宋婉月一顿,不动声色地将黄金饺夹入碗中。
“是呀,睡不着,去院里散了会心。”
只是在院中散步的话,又怎么会把烛台落在了榕树下?
她晨起去院内打扫时,不仅发现因燃了一夜而将烛蜡流得满地都是的烛台,还注意到院内种植的地肤草草丛沾染上了些许褐色痕迹,深浅不一,看着有些像是血。
好端端的,哪来的血?
阿云心中疑虑更重,正想开口再度询问烛台一事,旁边的侍女突然捅了捅她的肩。
“阿云你呀就是总爱一个人瞎想,三小姐只是在院子里散散步,又不是去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这么操心干嘛?”
“是呀,三小姐愿意出门散步也是件顶顶好的事儿呢,身子健朗些,老夫人也会开心的。”
说话的是两位名为彩霞和春桃的侍女,彩霞干事勤快,春桃心细如发,分别是宋夫人和宋老夫人派来的。
她们说的话自然也代表了两人的意思。
三小姐过得舒心就行,旁的事,少问少管。
听出了两人的言下之意,阿云不再多言,沉默下来,继续为宋婉月沏茶。
确实做了见不得人的事的宋婉月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在心里自我安慰起码不是坏事,便开始心安理得的享用早膳。
她虽然常年积病成疾,但胃口却十五年如一日的好。
身子都差劲成那样了,要还错过美味珍馐,那可真是白来这世间一趟。
抱着这样的想法,宋婉月大快朵颐地吃掉了三碟黄金饺、两碗青菜粥还有三块白玉糕,才美美放下餐碟。
宋婉月摩拳擦掌准备解决药膳时,彩霞似是想起了什么,原本端着碗筷要出门,又几步退了回来。
“阿云、春桃,你们最近若是要出府,可得做好面上防护啊。”
“知道啦,昨日小喜才同我提过。”
小喜是春桃的亲弟弟,在府里充当守夜门童一职,宋婉月见过他几次,是个活泼好动的小孩子。
“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惹得宋婉月好奇起来。
阿云也在身旁,给她解释:“是近来京城起了花卉传染的疾病风潮,听闻染病之人会体热不止、口吐鲜血不停。”
“不止如此呢,我听说染病的迄今还没一个醒过来的,可唬人了。”
除却吐血的症状,听起来倒有点像是冬困。
不过左右自己也不出门,侍女们只要小心些也没事,宋婉月权当听了个八卦传闻,没放在心上。
接下来的喝药过程可谓一气呵成,宋婉月甚至没有向以往一样喝完以后叫苦不迭地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