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故事,前朝典籍中有记载,陛下熟记于心。”
吕燕飞摘掉凤冠,道:“我要见陛下。”
平喜没搭理她,带着空食盒走了。身后朱红殿门关闭,御殿军敲击铁钉,将两扇门钉住,凄厉的喊声穿过门缝刺出。
“你去问问皇帝,他为何要对吕家赶尽杀绝?”
*
“要怪就怪孙安。”白芊芸把开好刃的短剑递给孟博衍,“陛下登基那晚,曾去我府上,结果遭人行刺,刺客是孙安派的。”
孟博衍拔出短剑,对准矛头轻轻一挥,将铁矛头斩断。他惊喜不已,道:“好剑,留给你防身用。”
“你自己留着,姑——故人之物,弥足珍贵。”白芊芸接着说吕家,“陛下怀疑孙安是受吕家指使,直到那日朝上,还在问吕晖之是否起过二心。”
孟博衍接过话,道:“所以你让金武说那些话,就是要告诉陛下,吕家知道此事。”
“这是后手,没想到真能用上。”因先前打了交道,白芊芸什么也不瞒着,“陛下多疑,不肯轻信朝臣,金武是他亲手提拔的,在朝中又无根基,这样的人在他看来,最可信。”
“陛下想不到的是,金武是你的人。”孟博衍将短剑别在腰间,心情似乎很好,他拔起些枯草,吹到风中,“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你为什么这么恨吕家?”
草屑落在发梢,白芊芸视而不见。
对吕家,她真没那么恨,这人却偏不信。
校场上战鼓擂动,宿卫军开始操练。
“宫宴那天你不是看到了吗?”白芊芸朝校场方向走去,“太后授意孙安可以杀死我,我这个人,心眼小,又记仇。”
在军营里,孟博衍不好跟太紧,他站在两尺开外,道:“我不信,肯定不是这个原因,我能看出,你恨吕家,不是一朝一夕的恨。”
战马出栏,地面隐隐震动。
白芊芸在校场边驻足,捡起几枚小石子,道:“人家都说你是酒囊饭袋,你倒是好,闷声干大事。吕彦锡手里的女人你都能抢,可怜那草包到死也不明白,如莺是你的人。”
“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孟博衍看了眼蓝天,“先皇后蒙冤死去,我就是根没了庇护的野草,不装孙子,谁都能将我连根拔起。”
“野草这东西,春风吹又生,你将草籽撒遍了琞京,而且还发了芽。”白芊芸抛出漂亮的弧度,小石子朝天边飞去,“趁早把宿卫军里的拔掉,要是被我揪出来,会被烧成草灰。”
宿卫军中有四个安乡卫,全是孙安死那天安插进来的。
孟博衍故作神秘地问:“你还没点兵吧?”
白芊芸摇头,旋即明白过来,那几根草,已经被主人拔走。
再不拔走就来不及了。
这几日兵部详查,军中冒名顶替者,多达三千余人。这些人曾经聚在孙安周围,为吕家卖命,树倒猢狲散,吕家完蛋,他们也逃不掉。现在的宿卫军,少人不要紧,多人才要命。
孟博衍待到正午,被府上的人叫了回去。白芊芸绕军营走了几圈,盘算着把大营搬回城内。
此地位置较偏,背地里做事不易被察觉,但离另外两卫军大营太远,难以收到一手消息。
她正想着,金武引着许游章走来。
“吕燕飞给你下了毒?”许游章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胸前,“我带你去看太医。”
金武识趣地扭头跑开。
“谁和你说的?”白芊芸声音极小,只有他们两人听得清,“是药,不是毒。”
许游章惊疑不定,愕然地回答:“陛下说的,吕燕飞也认了,我还奇怪,那天吕晖之看见你,怎么跟看见鬼似的。”
“可不就是鬼吗?”白芊芸掰开腕上的指头,笑了,“他们都以为我死了,就是鬼。”
这事说来很奇怪。
从宫里出来时,她都以为糖藕羹里加了毒|药,腹部和胃里就像刀绞,疼得不行。琳琅给她灌了甘草汁,甚至遣人开了解毒方,到药铺里取药。哪知一副药还没煎透,疼痛便已全消,找来大夫诊脉,说是误食冷热相冲的药,只消休息几日就好。
吕燕飞要她的命,不会手下留情,是有人暗中调换了糖藕羹。
是谁?
白芊芸想到了一个人,她问道:“宁寿殿那些宫女内侍,要如何处置?”
“内侍监在查办,无罪的调往别殿,和吕氏有瓜葛的,流放。”
许游章想问她为什么关心这些,那个疑问最终被噎了回去。他拉着白芊芸躲到草垛背后,把头埋进草垛里。
“他还在宫里,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