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等来黎明。她就这么望着,直到茶水变凉。
紧接着,她笑着对颜枝说:“在一个,很近很近的地方。”
砰——
子弹穿透玻璃,留下一个圆圆的弹孔。花团锦簇的丝绸被猩红渐渐侵染,玲珑有致的躯体倒在沙发上,唐婉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捏住信纸,像是要融进手心。
接着,她垂下了头。
房间的门被暴力踹开,一群身着制服的人冲了进来,进到每个房间,开展地毯式搜寻。空气里红茶的香气顿时被冲散了,颜枝蹲下身,正准备拿回信纸,这张薄薄的纸忽然被另一个人抽走。
她的上司来了。
“‘黄鹂’的好嗓子,可惜了。”他用手指弹了弹信纸,啧了一声。
颜枝没有起身,她顺着唐婉茹没有闭上的眼眸,目光停留在沙发上的花纹。
军部的人把房间搜了个遍,却没料到绝密情报并不在吴小姐身上,也不在这所房子里,这次行动最终无功而返。
是夜,喜乐来歌舞厅后台,身着黑色斗篷的人在化妆台上,拿走了一朵丝绸扎染的玫瑰花。次月,在一场极其重要的交战里,军部防线泄露,大败。焦灼了数年的国内战势,终于迎来了黎明前第一缕曙光。
五年后,战争结束。离上海数千公里远的云南小镇,有一位面孔陌生的女士,她每天都会坐在沧澜江边,煮上一壶茶,就那么坐一下午。
偶尔,她还会练上一会儿字。有人走近瞧见过,是一句诗。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