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汗,显然是一路奔来,面上焦急万分,不待站定便急切道:“母上可有损伤?那武朝小人可伤了您?”
她心中担忧却又不敢上前,只好站在阶下,关切地仔细将母亲瞧了一遍,心中觉得应是无碍,方才舒了口气,道:“母上无碍便好。”
嘉相王道:“你是嘉相储君,行止如何不自重?这一副慌张冒失的模样,哪有一点担当重任的气度。”
戚朔被这一说面上挂不住,低下了头来,汗也不敢再擦了,却有点埋怨的看了旁边随臣一眼,道:“你们也真是的,那煞星来访,竟不告知我,叫母上亲涉险境!”
嘉相王道:“告诉你又如何?”
戚朔一听,赶忙道:“自然是以理斥之,令其即刻离开我国!若她不肯,便强硬请出,再不肯,便铮铮抗之,叫她明白,我嘉相虽小,但绝也不是人可以随意欺辱的!”
“说的好,那你便去抗吧。”嘉相王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往阶上走。
“母上……母上!”戚朔追了上去,甚为不解道,“难道不当如此么?母上,那厮现在何处?孩儿便去会她一会——”
嘉相王猛地停住脚步,侧首盯着她:“寡人让她走了。”
“什么?”戚朔有点惊讶,“她是自行离去的么?什么也没讨要?”
嘉相王耐心耗尽了,道:“她杀了吴鲁曹三位大臣后走了,寡人准许的。你还有问题么?”
“什么?!”戚朔失声喊出来,立刻大怒,“她竟敢如此!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等奇耻大辱,纵使她是这世上有名的杀星,我也忍她不得!不集兵报仇,母上怎的反将她放走了!”
嘉相王道:“好,说的好极了,那你便去吧。近有武朝伐楠数十万大军,南有大陈虎视眈眈,周邻亦各怀鬼胎,你这时候要出一口意气。好,你是好女郎,就带着我们那八万家底去追杀那风临小儿吧,去吧,去吧。
寡人乏了,不陪你了。”
说罢,她扭过头,大步跨上长阶,再没理会戚朔的言语。
戚朔站在阶下,望着母亲越来越远的身影,想着她嘲讽自己的话,一时悲不能已,低头红了眼眶。
身后她的随臣走了过来,重重叹了口气,道:“殿下,您只是年轻了些,唉……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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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内,嘉相王一路疾行回殿,大声道:“骤失良臣,寡人痛不能已!谁也不要来扰寡人!”
说罢转头进了殿内,抬袖掩面,待身后殿门关闭,脚步声归静,嘉相王掩着脸,憋着笑了出来,此时难言是何等畅快!
她一路哼着曲踱步落座,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茶汤已冷,她一惯不爱冷茶,此时却饮的津津有味,待一口下肚,还砸砸嘴,乐道:“好茶!”
将放下茶杯,殿外便有人来禀:“王上,二殿下来了。”
“哦……”她思虑一瞬,立刻道,“叫她进来。”
殿门一启一关,一个二十四五的女子走了进来,她虽是亲王,却穿着与储君等制的华服,甚为光耀。
待走到嘉相王近前,她躬身一礼,开口便笑:“母上好决断。”
“哦呵?”嘉相王眼眉一挑,笑呵呵示意她坐到对面,“怎么讲?”
这二女戚琛随意坐下,赞道:“女儿都已听说了,母上借那武人之手,将陈楠安插的心腹之患除了去,当真是一大快事。亏得母上反应机敏,那定安王又不算愚钝,这才于众面前做了场好戏。
她以首酬路,我们顺水推舟,样子里子都足了,休说国内人怪不得我们,日后便是那边责问,我们也有一百样说辞,反正人是她自己杀的,武军近前也是事实,于情于理,于国于事,横竖赖不到我们身上。”
“哈哈哈!”嘉相王大笑,指着她道,“分明是你一肚子坏水,偏把人想差了。寡人明明是遭强人威逼,不得已让路!”
戚琛笑道:“母上说是便是吧。”
嘉相王笑够了,又问她:“那你再说说,寡人为何如此?”
戚琛道:“那定安王此行明摆着是冲楠安去的,她伐楠安,那陈国必然不能坐视,这三方相斗,无论输赢,都必然损伤元气,削弱实力。而楠安无论是覆灭也好,重创也好,于我们都是大大有利。
所以,那定安王要去,我们岂有不助之理?”
嘉相王甚为满意的点点头,欣喜的看着她,“不错,不错。此后严压消息三日,三日后自去报知陈国,便由她们打去。
我们只管韬光养晦,何愁没有扬国那天!”
“母上所言极是。”
“哈哈哈!”
高兴过后,她又涌上股伤感,叹气道:“唉……你姐姐便没有你这样的见识,她说不准,现在还在为那三个杀才哭呢。”
戚琛道:“王姐自幼为质,不曾如我这般开蒙启学,得良师教诲。可都是一母所生,一样的血肉,又能差到哪里去呢?王姐不过是少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