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着名片上的谢酒两个字,皱了皱眉。
等到谢酒走了,夏沉溪才肯带着顾吟和顾尘来见南知意,“大忙人开了画室以后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这是顾吟,就是我以前经常和你提起的我的救命恩人,这是顾尘,顾家大少爷,现在已经在接手顾家了。顾吟,这是南知意,天才画家。”
顾吟赞道:“南风知我意,很好的名字,不愧是艺术家取的名字。”
南知意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顾尘,“谢谢夸奖。你们兄弟俩,居然还真的有点像。”
对上南知意的眼睛,看着他脖子上质地极好的白玉玉坠,顾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影响到了,有瞬间的出神,随后感觉到一阵眩晕,头重脚轻往一旁倒去。
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脑海里却多了许多莫名其妙的模糊画面。他像个变态一样出现在了女生的浴室里,浴室里雾气缭绕,他却感受不到一点热度。浴缸里的人影隔着白色水雾也很是模糊,只能隐约看到湿漉漉的长发和白皙的肩颈。
她的声音也像是笼罩在云雾里,听不真切,“水开始冷了,就算不是活人,也该在女性沐浴的时候回避一下吧?”虽然声音也很模糊,但他感觉那就是谢酒。
视线的主人应该是走了,临走时还弯腰拎走了什么东西。脑海内的画面陡然转换,变成了黑暗压抑的房间,只有电脑显示屏、机械键盘和鼠标的光亮着。房间内是阴暗可怖的红,还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
这声音很奇怪,很是沉闷,撞击时能听出来一种肉质的弹性。就像是当初他和夏沉溪获救时候的那个小村庄,村民拿出猪肉摔在案板上的声音。那时候村民们说是要庆祝他们获救,然后手起刀落开始切肉,随之而来的就是利刃刺破皮肉的声音。
现在的声音,简直和当初一模一样。
他为什么会听到看到这些?
一股甜甜的味道后知后觉地在口腔蔓延开,他恢复了些许意识,重新看见了一脸担忧的顾尘。
南知意站在一旁,那枚白色玉坠在他一身黑色的打扮下格外亮眼,他的语气冷漠又沉稳,“看上去只是有点低血糖,两位不用着急,那包糖送你们了。”
顾吟看着顾尘手里花里胡哨的糖纸,又舔了舔口中的硬糖,是葡萄味的,有些熟悉。
顾尘没有说话,他不能解释顾吟晕倒不是因为低血糖的原因,所以默认了这个说法。毕竟顾吟的身体状况在整个顾家也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
“宴会马上开始了,要一起坐吗?”夏沉溪邀请。
“不了,我就替父亲送件贺礼,随便看会儿我就该走了。”
顾吟坐了起来,拍了拍有些发晕的头,想让南知意等一下,“你的糖……在哪儿买的?”
可是南知意不知道去了哪里,回过头连顾尘他们也消失不见了。
他随手拉住了一位服务员,“你好,方便问一下你有看见永恒地产家的大少爷夏沉溪吗?”
服务员脸上挂着标准的公式化微笑,“您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顾吟以为他没有听清自己的话,所以重复了一边自己的问题。
服务员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连端着的餐盘也没有丝毫晃动,声音柔和却又机械性地重复:“您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顾吟沉默地松开了手,越过这位服务员,走去了孙晓的跟班附近。
他们一开始沉默地坐着面无表情,顾吟走近后仿佛触发了什么开关,几个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刚刚勾引晓哥那妹子身材是真好,可惜晓哥不好这口。”
“晓哥要是和我们好一口,我们就什么都吃不到喽。”
“你们方才那妹子是故意过来还是无意的?”
几人对视一眼,笑的极为下流。
顾吟就沉默地看着他们对话。
过了一会儿,又回到了开头,还是那句话开始:“刚刚勾引晓哥那妹子身材是真好,可惜晓哥不好这口。”
宴会厅安静的不像话,他没有回头,因为他对面不远处就是落地窗,窗外是黑沉沉没有丝毫光亮的夜色,足以让他凭借那扇窗看清身后的一切。
身后的所有人全部在看他这边。
无论是服务员、佣人还是客人,全部都偏过头在看他。
看他站在这三个跟班面前听他们重复着固定的台词,沉默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