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丁继续说道:
“就比如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而有的人终其一生也不过是穷困潦倒四个字。但是,我的神仁慈无比,祂给你们的第一个恩赐就是:在坐的每一个人,都拥有交换的机会。”
园丁话音刚落,身材健硕,穿着背心,工装裤,脚踩拖鞋的壮汉猛地起身,目露凶光地看向在坐的每一个人。
程镜秋触及他目光时,身体下意识往后靠,试图避开壮汉的视线。
这一举动被壮汉捕捉到。
壮汉将眸光定格在程镜秋身上。
“你,把你的牌交出来!跟我换!”
于娇娇看好戏:“看来这残废会是第一个死的人。”
程镜秋看向壮汉,她记得,这个人的名字叫胡百辛,十个人当中,他看起来身体素质算最好的。
程镜秋不情愿地将自己的牌藏在身后,试图打消胡百辛的念头:
“你都不确定规则,怎么知道自己抽到的是烂牌呢?”
她越这样说,胡百辛愈发确定程镜秋手上是一张好牌:
“我不管,这数字不吉利,跟我换!”
胡百辛可不管那些三七二十一,他从工装裤的裤兜掏出一把中等长度已经开刃的刀,远远指着程镜秋。
园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唇角不可遏制地向上扬。
没有一个人愿意为程镜秋说话,好像她被胡百辛威胁理所应当。
江执攥紧拳头,内心挣扎再三,看了眼满脸不情愿的程镜秋,转头看向胡百辛,咬牙道:
“我跟你换。”
胡百辛打量着江执。
她看起来二十出头,眼神干净又单纯,一头齐耳短发,刘海安安分分地垂在额间,一看就出身良好,教养不俗。
一个连象牙塔都没出的小屁孩。
胡百辛轻蔑道:
“我就要她手上那张,不想死就老老实实交出来。”
说完,胡百辛也不等程镜秋反应,伸手飞快从她手中夺过牌,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后将自己的牌扔到程镜秋面前,像施舍一个乞丐一般。
程镜秋翻开胡百辛扔过来的牌:17。
确实不怎么吉利。
江执见程镜秋盯着她自己手中的牌良久,江执看向自己手中的牌,随后问程镜秋:
“你想和我换牌吗?”
江执把牌放在程镜秋面前,让她看清楚上面的数字。
程镜秋扫了眼江执手中的牌:19。
这时,宋园冷哼:
“江医生,有时候还是不要太好心,毕竟你只是她萍水相逢的医生而已,又不是父母。即便是父母,也不代表你要替她去死。”
言语间似乎就认定程镜秋拿到这张牌一定会死。
于娇娇虽然看不惯宋园一直试图领导这里的人,可是在对待程镜秋上,于娇娇难得和宋园统一战线:
“没错,江医生。这个情绪古怪,嘴巴又毒的瘸子,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即便她可以活过这一个副本,难道能活过下一个?”
周谦连连点头:“就是,她这样没有正义感的人,死了就死了。”
江执没想到程镜秋竟然变成公敌,她坦然地看向宋园等人,正准备开口解释,这时,程镜秋却笑眯眯地说:
“我觉得你们说得都对。这人呐,有的时候就是不要太好心。”
随后,程镜秋看向江执:
“在不确定治疗手段是否有用的情况下,请不要拿病人作为试验品哦,江医生。”
江执沉默。
她是程镜秋的心理医生,如果要加上一个定语,那就是暂时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们被卷入了这场生死悠关的游戏,可江执依然记得自己要对自己的病人负责。
很显然,程镜秋并不是一个会好好配合医生的病人,当然如果她可以好好配合,恐怕也不需要心理医生。
于娇娇哼笑:“江医生,看来你的病人并不领情。不过等她死在这里,你也就不需要治疗她了,就是不知道她的看诊费用结清了没有。”
江执担忧地看向程镜秋,程镜秋似乎对她的担忧感到疑惑,轻轻歪头。
程镜秋眼中满是轻松,甚至江执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聊。
无聊?
“叮叮——交换时间到——”看了一出好戏的园丁唇角高高扬起,似乎对程镜秋被众人攻讦的场面感到愉悦,连语调都跟着上扬。
这一轮只有胡百辛和程镜秋“交换”了牌。
胡百辛嘴角扬起胜券在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