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边！快跟上！”
天大黑，有一个小女孩蹲在树林里。她望着熊熊大火，心中满是恐惧。
她的“阿爹”被人一剑刺死，正倒在血泊中。她的“阿娘”衣衫褴褛地跪在地上磕响头，请求饶恕一命。
“大人们！大人们！呜呜呜呜，我只是一介弱女子，我真的没有干什么！您们宽宏大量，饶了我一命吧！呜呜呜呜。”这个女人不算年轻了，哭起来的时候眉头拧在一起，眼角的皱纹被火光照着，发髻凌乱。
她紧抓着捕快的衣角，央求地望着他，见他无动于衷，她顿时觉得无望了。情绪崩溃，大哭着在他脚下磕头。
这位“阿娘”，年轻时有些姿色，在青楼过得风生水起。后来被“阿爹”领走成家了。如今，她的脸被烟熏得黢黑，鼻涕眼泪糊满了脸，额头出的血沿着鼻梁缓缓流下，嘀嗒在地上。这副狼狈的模样，可看不出一点姿色了。
被抓着衣角的捕快一脸不耐烦，抬起腿把她踹开。他的视线一扫，虽然天色很暗，但借着火光，他看清了。
“你手上拿的什么？”他呵斥一声。
女人连忙把手往身后藏，不住摇头。
这时，一位捕快走出来，对着女人的肩又一脚，女人倒在地上，他用剑一挑，女人手中的东西散了一地。
“大人，药材。”他说。
为首的捕快一声讥笑，“好啊，死到临头了还不悔心。”他睥睨着女人，随后说：“带走！还有这附近逃出来的孩子，找到之后，贴个告示寻一寻他们的父母。”他回头，随意指了些人，“你们，跟我回大理寺。”
“是！”
小女孩忍着哭声，看着“阿娘”被拉走。她的双腿无力，刚想逃走，就摔了一跤。
“这有个孩子！”一个捕快耳朵灵敏，直接发现了她。
小女孩捂着腿，躺在地上看着迎面跑来的捕快，终于被吓得大哭，然后一阵心悸，昏了过去。
“啊！”冬凤猛地从榻上坐起来，大口喘气。
又是这个梦，都是过去的事了。她捂着胸口，眉头紧锁。
门外的守着的丫鬟听到声音有些不对劲，扣了扣门，道：“小姐？”
冬凤捂着心口渐渐平静下来，对屋外的人说：“无碍。”
她停顿一会儿，问道：“几时了？”
“小姐，卯时了。”随后又说：“您白天没事的话，还可再睡会儿。”
冬凤看着门外若隐若现的人影，道：“不睡了，准备洗漱吧。”
那纤细的身影微微一点头：“是。”
冬凤靠着床头，双手冰凉，她看见窗上结出雾蒙蒙的霜花，明明屋内的炉火还燃着，可就是感觉不到温暖。
她眯起了眼睛。
啪！砰！突然，她听到了炮声，窗外也闪出几道亮光，一会儿，又消失了。
“小姐。”丫鬟扣了扣门，轻轻地开口。
冬凤回过神道：“进来。”
丫鬟推开门，正值寒冬，屋外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像是结了层霜。
她把水盆放下，水上还冒着热气。
冬凤下床洗漱。她把手放进木盆中仔细泡着。掀起眼皮端详着自己的小丫鬟，发髻梳成两个小月牙，裹着新绿的小袄。屋子里装置了火炉，但也确实是冷的，只见她跺了跺脚，对着双手哈气。
“什么日子了？一天天的，只听见鸡打鸣，你们这些丫头养的小鸡，可是又肥些了？”
“小姐，是肥些了。”
小雅看着冬凤愣了一下，“不对小姐，都哥是不能杀吃的。”她连忙摆手。
冬凤笑笑。
窗外又传来爆竹声，这次持续了好一阵。烟火光点亮了整间屋子。
“小姐，快过年了。”小雅出神地看着窗外的烟花，突然道：“今日去集市逛逛吗？”
冬凤又笑了笑，她实在搞不懂这小姑娘想一出是一出的脑袋瓜。
“是怎么了嘛？怎的今日想出去了？”
小雅撇撇嘴，“小姐，您整日把自己闷在屋里，将军都愁把您憋坏了，让我们出主意呢。”
她微微扭头，瞅了眼刚暗下去的天。
“我想着不是快过年了嘛，正好让您出去买点年货，透透风，再不济也是姑娘家家的，活动活动腿脚。”
冬凤擦干手上的水，答应了。
小雅：“小姐，您瞧，这簪子如何？我给您戴上，定是美若天仙！”
冬凤被她的这一番说辞逗笑了。
她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白发、杏眼、朱唇，虽然不是那么惊人……她垂眼笑了笑。
——但是唇角勾起来却非常有韵味，小雅想。
冬凤：“嗯，随便罢。”良久，她回答了小雅的问题。
这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因为冬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