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然淋雨的后果便是两人双双病倒。这些日子,姜素素一直在自己院中养病,梁深亦是请了朝假,窝在府中闭门不出。
梁堂倒是时常来给姜素素送东西,带来只字片语,例如少将军今日多吃了一碗饭,晌午后练了会剑之类的琐碎小事。
姜素素放下心来,她知道他有在调整自己,慢慢变好。
过了七日,姜素素赶着梁深上朝的时辰来门口送他。两人有段时间没见,霎时见到,俱是一愣。
姜素素踱步过去,克制自己不去想最后一次相见的狼狈。
看他面色,病应是好了大半。只唇色还有些发白。
“病还没好,跑出来做什么?”梁深看着她,先开口道。
她只穿着件单衣,瘦瘦弱弱的,风一吹,将她曼妙的身形显现出来,梁深眼眸一黯,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到她身上,为她系紧领口。
姜素素等他系完,这才道:“我昨日夜观天象,今日有雨该当如何?”
梁深几乎是立刻便明白过来,几分无奈扯嘴角,“应当带伞。”
于是京城所有老少百姓皆看到晴空万里下,少将军背着一把油伞打马而过。那伞撑起足有一人多高,是他们街边摊贩常用的撑伞,而少将军仿若不觉一般,嘴角竟还浮现抹笑容,笑容逐渐盛开,比天色还绚烂几分。
众百姓都缓缓摇头,只当少将军到底因为病了一场而烧坏了脑子。
来到皇宫外门,梁深下马。
此时,已来了不少大臣,皆是向他看过来,这当中不乏竹煊与林安。
竹煊看他如此挑了挑眉,似猜到些什么,总似笑非笑看着他。
而林安瞧着他是有些不喜。都说少将军少年老成,在他看来却有诸多不正经。
林安轻轻嗤了声。
眼看着梁深便要入皇宫,梁堂追着过来道:“少将军,少将军!”
梁深回头。
梁堂指了指他身后道:“伞还是给我吧。”
背着在街上走了一圈已经够瞩目的了,难不成还要背着去上朝吗?
梁堂想象不出那画面。
好在梁深也感到有不妥之处,道:“你帮我取下来。”
梁堂帮着他一块,从背后接住伞。
梁深留下一句“好生保管”便离开。
梁堂恍然,什么意思?少将军下朝还要背着这个,也不知小姐是怎么想的,出这么个馊主意,他今日跟在梁深后面都不威风了。
梁深快步走入皇宫,与竹煊擦肩而过,两人皆是眼风不动,仿佛只是路人。
很快,梁深站到武官之列,而竹煊自成一列。
前后武官们瞧见梁深病好来上朝,不免多寒暄几句,梁深一一笑着回应。
日头渐渐升起,没等到圣上传召,接着大太监出来尖着嗓子道:“今日闭朝。”
闭朝?
在梁深印象中,可从来没有过此事发生。竹埗此人对朝事虽不热衷,沉迷于找升仙之法。可是该走的场面还是会走的。
他忌惮文官的笔,百姓们的看法。还盼着能名垂青史。
反常必有妖。
梁深径自去了昶王府。
他骑马比竹煊到得还早些。
等竹煊回来,他已等了约有一刻钟。
竹煊也是猜到他会来此,因此朝服都未换下,便到了书房。
“今日是怎么回事?”梁深单刀直入。
竹煊神情凝重道:“圣上身体有些不好,一个月之内吐了两回血。”
梁深微微讶异,“怎会如此突然?”
竹煊轻哼了声:“不奇怪,凭他炼的那些丹药和做的事,我都觉得能撑到现在他都是高寿了!”
“我一会儿还要进宫去探听探听情况,你那边最近消停些。宫内宫外的暗桩埋得差不多,但还有些机密处,我的手不够长,此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梁深应下。
竹煊看着他,忽而意有所指:“到了明年这时候,一切该尘埃落定了。”
梁深微愣,深色眼眸微微亮起,对来年提前憧憬起来。
——
宣明殿内,竹埗用帕子捂着唇,微微咳着。片刻他将帕子拿开,嫣红的血迹浸湿了帕子。
大太监顾房惊呼,“陛下!”
竹埗将帕子递给他,不以为意道:“慌什么!宣太医过来!”
顾房领命而去。
锦被下,他的手指紧紧攥住,沉沉闭上双眼。
过了会,人影微动。
顾房没敢掀开床帐,只低低叫道:“陛下。”
竹埗轻嗯了声。
顾房道:“邵太医来了。”
竹埗缓缓睁开双眼,“你退下。”
顾房:“是。”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