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雪姬伸手接了一片雪花,掌心冰冰凉凉的,确定是真雪。
难道历史上大昭朝经历的冰河期到了?
对哦,今年都已经是景元二十五年了。
她抓紧崔叙白的手臂,望向他道:“我们明天就得启程回京城,我有急事要见陛下。”
“何事?”
“三月底、四月初种植的早稻必须马上全部收割完,今年的晚稻不要再种下去了,这场雪会一直下到明年春天。”
“你肯定这场雪会下那么久?”
“肯定。”崔雪姬停顿了一下,“我和你说过,我来自千年以后,我知道景元二十五年会发生的事情。其实陛下也和我一样来自千年以后,他是我亲爹爹,你不用担心他会降罪于我。”
“哐当”一声。
崔叙白手里的那盏兔子灯掉落到地上,他攥在袖中的手在发抖,压了雪霜的长睫颤颤,欲言又止。
崔雪姬取笑了他几句话,挽着他的手一路行到安河桥头。
河边有不少男男女女结对放孔明灯。
恰好崔雪姬瞥见河面上行驶的一艘花船船头上站着一位郎君,那郎君戴着兔子面具,手里提了一盏兔子灯,
崔雪姬对他手里的兔子灯不感兴趣,但对他脸上的兔子面具感兴趣。
那兔子面具是用简单的黑色线条勾画出的,不是古代人的作画风格,与崔雪姬画的简笔涂鸦画如出一辙。
崔叙白站在崔雪姬身旁,顺着她的目光望向那个戴兔子面具的郎君,眉头一皱。
“雪姬,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
崔雪姬的目光仍落在那兔子面具上,她在想是不是又遇到了穿越者。
等那花船快行驶到桥洞下时,她向桥下喊道:“三长一短选最短。”
戴兔子面具的郎君仰首,面具孔洞里露出的黑眸盯向崔雪姬,“三短一长选最长。”
竟然对上了她的暗号。
崔雪姬激动起来,向那郎君招手道:“你能不能上来,我有事问你。”
那郎君命船夫让花船靠岸,崔雪姬拉着崔叙白在岸边等着他。
他一上岸,先将手里的兔子灯送给崔雪姬。
崔雪姬摆手拒绝:“我不要你的灯,我就问你几句话。”
那郎君道: “你不要我的灯,我便不答你的话。”
崔雪姬只好接过,道谢后问他:“你是哪一年到这里的?”
“今年今日。”
崔雪姬又道:“你才来大昭第一日,便遇见了我,我可是在这呆了快有三年了。”
“我一直在大昭。”
崔雪姬困惑不已,“刚刚在花船上,你为什么那样接我的话?”
“答案不对吗?”
“对的,但你不可能答出来的。”崔雪姬越发好奇面前人的身份。
“这答案还是你亲口告诉我的。”那郎君摘下了兔子面具。
崔雪姬看到他的脸,吓得躲到了崔叙白身后。
崔叙白向他拱手作揖,“殿下。”
朱烨略过崔叙白,直直看向他身后的崔雪姬。
“你为何次次见我,便如老鼠见着猫一般?”
崔雪姬将手里的兔子灯放到地上,走上前与朱烨福身行礼问安,又躲回了崔叙白身后。
崔叙白见到雪姬的反应,看出来她对太子的厌恶,遂开口替她解释:“殿下,舍妹怕生,又时时刻刻记着殿下是她的姐夫。”
朱烨的眸光一沉,他一时无话,崔叙白特意强调他是雪姬的姐夫,正是要他避嫌的意思。
“我来梅花镇,是奉父皇之命,将雪姬带回京城。”
“父皇病了,他想见你,雪姬。”
“陛下可是眼白发红,眼袋发青,全身浮肿?”崔雪姬问道。
朱烨: “嗯。”
崔雪姬确定景元帝是水银中毒,推算他在历史上的死期,他还剩五个月的时间。
想到这儿,她眼角不禁湿润起来。
“我已经和我哥哥说好了,明日我便启程返京。”
*
回到京城,已至七月十八日。
崔雪姬在寿宁长公主府上沐浴更衣后,便入宫探望景元帝。
景元帝卧病在床,伺候他进汤药的是尚食局掌药女官温婉。
温婉见李心引着崔雪姬进入寝殿时,还与崔雪姬恭敬行礼。
“婉婉,你怎么进了宫?”崔雪姬拉着温婉的手到一旁说话。
温婉低声回道:“此事说来话长,来日奴婢得空,再与郡主促膝长谈。”
“雅雅姐呢?她是在江南吗?”
崔雪姬这一问,温婉立刻红了眼眶。
温婉:“我姐姐她死了,她是自杀的。她见百姓烧毁她的医书,说女子行医不过是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