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与焦糖肖似的眼眸。
无法遏制的,柚木葵眼底一瞬浸满了极其冒犯的移情般的怜爱,又在意识归拢间,转瞬即逝。
洇散于酸涩的眨眼中。
“我叫…柚木,柚木葵。”
她不敢跟少年的目光交织,匆匆挪开视线又在下一秒挪回,哑声道歉:“抱歉…刚刚用「代替」的眼神冒犯你。”
“代替?”少年惊愕的表情夸张而生硬,透露一点类似猫咪故意恶作剧的恶劣,“是、替、身、才、对、吧?”
“我……”
柚木葵深深弯腰:“真的非常抱歉。”
「代替」这个词语,对于焦糖,对于他,都是蔑视。
回去探望、跟她相处,基本上都是焦糖。变成猫后,无论她蹲得多低、凑得再近,因为视角的局限性,太宰治始终无法剥离自身的角度。
此时此刻,他第一次用“太宰治”以掺杂旁观的新视角,居高临下地观察她。
细发带绑的马尾开始松动,滑到末端;耳侧碎发因为鞠躬道歉,扑上脸颊,黏在眼下,清晰映衬她微红的眼周。
看样子自责坏了。
察觉她移情怜爱,尽管仅仅存在半个呼吸,她也立刻道歉、承认错误,甚至怜爱对象是同一个。
太宰治也产生了微妙的涩意。
可当他看清柚木葵眼底稠郁的黑眼圈,她3月的种种举动又排山倒海涌来:
2月末-3月前几天。
她买了一大堆冻干、罐头,找商店街生鲜老板订购高端食材。她是厨房小白,鲜少给自己做饭,家里厨房存在的意义——给不吃猫粮的焦糖做猫饭。
3月7日。
意识到问题,开始走访邻居,挨家挨户送礼、敲门问:“请问有没有见过一只纯黑,焦糖色眼睛的猫,就是附近很有名气、会开锁的那只。”
贴寻猫启事,给了一大笔酬金,应该是她曾经对自己说的:“这是我出生起收到的所有压岁钱,焦糖留下吧好不好。肯定不会降低你生活品质的。”
3月10日-3月15日。
掩饰行踪时他掺了试探的私心,在她走近前,随手翻看采访江户川乱步的杂志。
第一时间联系侦探社,确定委托内容,预约行程安排等等,全部在他意料之中。
意料之外的,或许是那本杂志燃烧残留的少许气味;也可能是窃听到的那句:“我都放弃了,还有谁期待它好好活着。”
又或者脑海忽然浮现的“柚木葵是个恋旧且长情的人。”
喜好、衣着打扮、口味……除开她逐渐长开的五官外,跟五年前近乎一致,毫无变动。
一切的一切汇聚交织,太宰治难以言喻究竟对柚木葵抱有怎样的态度。
感激?喜欢?厌恶?
抑或试探,抑或……
“是吗?”
太宰治似是漫不经意,“其他呢?譬如说……”
他垂拢眼睑,吝啬地拿窄窄的一点亮窥探:“为什么接近我。”
“是这样的……”
整理江户川乱步需要的资料,柚木葵回忆了无数次有焦糖的每个片段,也趁忙完的间隙考虑过,假设偶遇太宰治怎么解释、如何感谢。
毕竟日本真的很小。
简单叙述完起因经过,解释清楚原因,柚木葵将谢礼递向太宰治——雨伞和暖手贴。
“天气预报显示暴雨将持续10小时,并且即将转为暴雨。”
柚木葵捏着雏菊纽扣的雨衣衣袖,补充:“是最后一把伞,也是最后一件雨衣。”
似乎是想起什么,触碰纽扣的刹那,她眸光流转,温柔得一塌糊涂。
每年3-6月,神奈川花坛里的雏菊开放,焦糖会带着雏菊回家几次。
有时留下吃点冻干,有时放下就跑。
希望今年,她许愿:也能收到焦糖送的花。
*
柚木葵简单好懂,表情悉数印在脸上。
太宰治一直知道。
也清楚她在许愿,许愿见到它。
太宰治:“……”
太宰治缄默伸手。
她的手看起来薄瘦骨多,缺乏温度与柔软,实际炽热温暖,轻而易举就能捏成小小一团。
有意无意间,太宰治指侧磕到柚木葵指甲边缘和部分软肉。
长期持枪的手生了枪茧,手指粗糙,擦过皮肤触感明显,沙沙的,毛毛刺刺的。
太宰治迅速接过,抽手,唇瓣飞速启合,吐出几个音节:“%#&*‰”
他的、名字?
柚木葵不太确定,模仿隐约听出的音节,尝试拼读:“是叫d、da…zai…吗?”
“嗯……”
太宰治撕了张暖手贴,撩开外套,偏脸认真找位置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