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说,“等下给我剪剪呗。”
这时一直一言不发的王迎春突然语气生硬地插话道:“点点天天学习那么忙!哪有时间给你剪头发?你不要耽误人家学习!”
文嘉秋整个人都一愣,茫然地看向王迎春。
没等谁再说什么,文一熠就笑着把话接过来:“我暑假作业已经写完啦,这点时间还是有的,什么也不耽误。”
“那个好像太久没用了,等下吃完饭我先去把电充上。”她接完王迎春的话,又侧过脸对文嘉秋这么说。
说完,文一熠话头不停,继续说起学校里的事情,很自然地把这个话题翻了页。
文嘉秋收回目光低下头,认真听文一熠说话,嘴角不自觉又重新带上笑意。
文志军疑惑不解地看向王迎春,在桌子上朝她伸出手,王迎春什么也没说,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给他碗里添了几筷子菜。
王迎春听了一会儿,又插话道:“点点,秋子天天去找你,你同学们有没有问过......”
“她都说我是他哥。”文嘉秋知道她要问什么一般出声打断她的话。
“对。”文一熠笑了起来,“都夸我哥长得帅。”
见到文嘉秋这件事让她久违地心情好了起来,话也变多了,顺嘴开了句玩笑。
王迎春听了却睁大眼,有些急切地说:“那你认我跟你伯当干爸干妈吧好不好?这样的话,以后秋子他就真是你哥了,你们俩——”
“妈。”文嘉秋再次开口打断她,声音有些沉。
文一熠脸上仍带着方才的笑,人还没反应过来,但她平时习惯了对王迎春万事说好,下意识就应答道:“啊?好......”
“她有爸有妈,你这是干嘛呢?”文嘉秋看着王迎春,把文一熠的声音压了下去,“不用整那些有的没的我也知道我是她哥,您有必要这样吗?”
文一熠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慢半拍地散去,有些茫然地看着莫名就对峙起来的母子,心却慢慢沉了下去。
文志军也愣住,嘴里发出含糊的音节,又朝王迎春伸手。
手里的筷子突然很沉,文一熠垂下眼,放下手里的碗筷,一时不明白王迎春这么说是因为想要她来做自己的干女儿,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东西。
她没办法细想下去。
这时文志军努力坐直身子,小心翼翼地把桌上的排骨往文一熠面前推。
文一熠怔怔地看着一直挨到自己碗边才停下的盘子。
王迎春和文志军对她好,她一直都知道。
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免费的东西,她得到了这么多,总也要有所回报。
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文一熠出神地盯着碗边的盘子,慢慢张开嘴,发出的声音几不可闻:“我......”
“不说了,吃饭。”文嘉秋却在这时看向她,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若无其事地把她的话和动作都拦回去,“多吃点。”
文一熠已经没了胃口,但她还是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王迎春似乎还想说什么,文嘉秋叹了口气,“点点她明天就开学了,妈。”
那声妈的尾音拖得很长,王迎春听了就沉默下去,不再说什么。
文一熠坐在文嘉秋旁边,一口接一口地吃东西,头也不抬,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什么也不知道。
最后文嘉秋拦着不让她再吃下去,她就乖乖把碗放下,顺着文嘉秋的话开口:“我吃不下了。”
“没事儿,你先上楼待着,我收拾完就去找你。”
文一熠点点头,起身离开。
文志军也已经被文嘉秋送回房间了,餐桌上一时就只剩下母子二人。
文嘉秋站起来收拾碗筷。
“秋子......”王迎春看着文嘉秋熟练的动作,忍不住开口叫他。
“妈,我求求你。”文嘉秋停下动作,抬起眼,平静又哀求地看着王迎春的眼睛,“有罪的是我,是我有错,是我喜欢她,是我不该。”
“点点她没做错任何事,你怎么要求我都可以,我只求你别这样逼她。”
母子二人四目相对,王迎春才发现文嘉秋这么多年其实一直用相同的的眼神看着自己。
记忆中他的眼睛里从来没有过任何怨怼和不满,她打骂,她哭泣,她崩溃,她痛苦,文嘉秋永远用这种温顺到几乎是任由宰割的眼神望着她。
无论她怎么对他,无论她这些年来怎样面目全非,这双眼睛都不曾怨憎厌倦过,更别提什么拒绝和反抗。
如今这双眼睛里又带了哀求。
文嘉秋站不住似的双手撑住桌面,瘦削的脊背仿佛弯折了下去,他盯着桌面,轻声开口:“这么多年,坐在一起吃饭,桌子上有点什么好的,你见她主动伸过一次手吗?就算那些东西是她买的,你见她伸手给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