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嘉秋洗完碗收拾好厨房后上了楼。
文一熠坐在桌子边对着正在充电的理发推发呆,听到声音就立刻扭脸看过来。
文嘉秋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从上楼到现在估计都一直心神不宁。
她的神情让文嘉秋刚压下去的那股痛意一下又从心口窜到眼睛
“怎么了?暑假作业写完了吗?”文嘉秋使劲闭了下眼睛又睁开,努力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走过去,拉过一旁的凳子在她身边坐下。
“春娘......”文一熠担忧地皱着眉,“春娘她怎么了?是不是最近......”
“她没事儿。”文嘉秋把一旁的药袋子扯过来,从里面翻出健胃消食片打开,“别担心。”
“她是不是不开心了?”文一熠的眉毛依旧紧紧拧在一起,文嘉秋的话也听不进去,“早知道我答应她就好了,他们都对我这么好,我......”
“不好。”文嘉秋突然斩钉截铁地打断她,“文一熠,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不是你哥,我也不想当你哥。”
“咱们俩之间不需要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文一熠怔怔地看着他。
文嘉秋的手掌凑到她嘴边,哄小孩一样道:“张嘴。”
文一熠依旧愣着,下意识张开嘴,文嘉秋把那几粒山楂味的药片喂进她嘴里。
“那你会永远......”文一熠含着那几粒甜得很浅淡的药片,望着文嘉秋的眼睛,在他温和的注视下慢慢开口。
话到嘴边,她却又把陪着我吗四个字咽回去,只是说:“是我最好的朋友吗?”
本就浅淡的甜味好像也随着那四个字一起咽下去了,舌根泛起一阵苦味。
“当然了。”文嘉秋没有迟疑一秒,“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这么说着,又对她笑起来,文一熠望着他的笑脸,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眼睛里也跟着有了淡淡的笑意,再没说什么。
然后文嘉秋继续坐在窗边,文一熠轻车熟路地给他理了发,让他去睡一会儿。
文嘉秋说:“我还没给你剪呢。”
文一熠说:“我手里这张卷子还没写完,你先睡一会儿,睡醒了再说。”
文嘉秋见她要忙学习,就不再说什么,听话地躺到了床上闭上眼。
文一熠坐回桌边继续做题。
题目一道一道地解下去,时间往下沉,变成看不到的黑色暗河,文一熠放下笔,动作很轻地转过身。
窗外午后阳光明媚,从她背后洒进来,照得整个房间没有一寸阴影。
文嘉秋就睡在那团阳光中,整个人都被暖色的光芒包裹着。
文一熠靠在椅背上,长久而又沉默地凝视着他的睡颜。
她的呼吸慢慢绵长起来,渐渐起落到跟他相同的频率上。
文嘉秋在睡梦中轻轻翻了个身,脸侧向她这边。
她背对着阳光,依旧一动不动地望着。
阳光晒得后背发烫,脸上却有丝丝缕缕的凉意,文一熠抬手,神色漠然地擦去脸上的眼泪,觉得人生大概就是这样了,她不应奢望更多。
不拥有才会不失去。
她需时刻铭记。
文嘉秋睡醒的时候,看到文一熠仍旧坐在原地,但手上的动作像是在画东西。
“写完了吗?”他撑着床坐起来,看着文一熠的背影。
文一熠停下动作,把手里的东西合上,回过身:“写完了。”
“写完了怎么不叫我?”
文一熠没说话,文嘉秋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又说:“我去洗把脸,等我一会儿。”
文嘉秋下楼洗了把脸,精神抖擞地拿着剪刀上楼给文一熠剪头发。
文嘉秋对她头发的了解超过她自己,不用她多说,他就知道她想要什么样的,她只用坐着发呆就可以。
最后修刘海的时候,她看着眼前晃动的手腕,还是没忍住问道:“你手腕怎么了?”
“没怎么啊。”文嘉秋顿了一下,随即停下动作,有些紧张地打量着她的头发,“怎么了?哪里剪得不对吗?对不起......”
文一熠抬起头:“没事干嘛贴膏药?”
“啊?没有......这不是......”文嘉秋伸手摸摸手腕。
“肩膀上的也不是吗?”文一熠盯着他。
文嘉秋愣了一下,伸手又去摸肩膀,心里暗骂,回来太着急了,肩膀上的忘记撕掉了。
文一熠光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淡淡道:“肩膀上的忘撕了吧。”
“......”文嘉秋拿着剪刀杵在原地,无话可说。
文一熠盯着他又看了一分钟才大发慈悲地收回目光,看向手里的镜子:“贴多久了?等会撕下来我给你换几张新的。”
说着,她手指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