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熠和文梦新在年关才放寒假,文雅莉上学之余在一家美容院找了份兼职,倒也不是缺钱,就是闲得发慌找点事干。
美容院临近过年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文一熠放假后日夜颠倒地睡了两天才见到回到文沟村的文雅莉。
她一头长发染了红色,又烫成了大波浪,出落得愈发明艳的一张脸带着很浓的倦意,下了火车直接拉着行李箱到文嘉秋家里跟朋友们碰面。
没聊一会儿她就窝在沙发上睡着了,文梦新找了个毛毯给她盖上。
聊到天黑,文嘉秋去厨房做饭,文一熠和文梦新在客厅看电视。
文雅莉这时醒过来,喝多了似的摇摇晃晃地坐起来,闷不吭声地搂抱住坐在她旁边的文梦新,文梦新就笑着摸摸她的脸。
文一熠起身倒了杯橙汁递给她,她接过去闷了一大口,又扑到文一熠身上,往她怀里钻。
文一熠抱住她,顺了顺她睡得有些凌乱的红发,“怎么累成这样?”
“我好想你们。”文雅莉顺势趴到她怀里,闭着眼喃喃道。
“我们也想你。”文一熠低下头,把脸贴在她头顶蹭了蹭。
吃过饭,文雅莉拉着文梦新和文一熠去自己家里睡觉,行李箱都忘了提,文嘉秋大半夜又给她送了过去。
第二天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早起,又在文嘉秋家里碰面,文嘉秋招呼她们吃早餐,同时跟文雅莉说:“东西都准备好了。”
文雅莉没化妆的脸上的倦意比昨天更重,对他扯出来一个略显寡淡僵硬的笑容,“多谢了秋子。”
“说这干嘛。”文嘉秋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轻轻地拍拍她肩膀,“过来吃饭吧。”
吃完饭,一行人准备出发,文雅莉忽然抬手摸了下头发,低声骂了一句。
文一熠在她身后,看到她的动作,就掉头回了一趟客厅。
“雅莉。”
文雅莉回头,文一熠递给她一顶黑色毛线帽。
文雅莉接过来,套到头上,把自己的红色头发都塞进去遮住。
“唉,我怎么跟他妈个傻逼似的。”
“没有,别胡说。”
两个人手臂挽在一起,走到大门口的文梦新发现身后没人,拐了回来,问道:“怎么了?”
“没事儿。”文雅莉朝她伸手。
文梦新过来被她牵住手,看了一眼文雅莉头上的帽子,也不再问。
文雅莉朝她晃晃脑袋,“这帽子适合我吗?”
“怎么挺眼熟?”
“一熠的。”
“新买的吗?”
文一熠抬了抬下巴,往走在前面的文嘉秋身上示意了一下,“秋子织的。”
“嚯!”文雅莉立刻抬手又摸了摸脑袋上的帽子,“这手艺。”
文梦新:“而且秋子最近的厨艺也跟起飞了一样。”
文雅莉立刻点头,“确实。”
这时已经走到大门口的文嘉秋回过头,“怎么了?”
“没什么。”文一熠两只手分别挽住她们,“来了。”
出了门,没人再说话,文嘉秋提着东西走在最前面,她们三个人并排跟在他身后,四个人一路沉默地往田野深处走。
路上文一熠摸到文雅莉的手,像摸到一块冰,她没做声,握着她的手揣进自己的衣服口袋。
他们到文维皓奶奶的墓前的时候,天色蒙蒙亮,田野中流动着若有若无的白雾。
四个人一起把带过来的东西烧掉。
最后临走前,文雅莉站在墓前,轻声开口:
“我们怎么都联系不到维皓,就替他过来看看您,给您烧点东西,您别嫌弃。”
“他那个性子您也知道,心不坏,就是太要强,肯定不是故意狠心不回来看您的,一定是遇到事儿了。”
“我们怎么都找不到他,他又什么也不肯说。我们也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事。”
“要是他真遇到了什么难事,您在天有灵,就帮帮他,点拨点拨他,告诉他我们还在等他,有什么事情大家可以一起想办法,不要一个人硬抗。”
“如果他只是为了什么小事钻牛角尖的话,您就使劲骂他,替我们也骂几句。”
“我之前也天天骂他,但那些都是气话......没有真的不等他了。”
“我们一直都在等他回来。”
“让他回家吧。”
一路无话地回到文嘉秋家里,深冬早晨的天色才微微亮起来。
文嘉秋给客厅的煤炉换了新煤球,让她们坐在屋里暖和,自己去厨房给刚起床的王迎春和文志军热早饭。
文雅莉坐在沙发上,沉默安静。
文一熠过去,什么也不说,只使劲抱了抱她。
“他会后悔的。”文雅莉突然开口,说了跟文嘉秋一模一样的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