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娘打个哈欠,就要离开。
“等,等!你认不认识罗阐?”
莫娘停顿,挑眉道:“来这修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哪认识罗阐。”
陈最心里着急,身上却使不上力气,知道是那香炉有问题,急切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家女儿,是被曹山青和秦耀昌拐来的,我们就是来查此事的,会救你们出去,呜呜。”
莫娘一把捂住陈最的嘴,神色尖锐,声音又低又沉:“你从哪听说的?你都自身难保,还想救别人?”
“呜呜,”陈最挣扎开,放低声音:“是真的,曹山青和秦耀昌都死了,秦府地牢的女子也被救了出来,只不过那些女子说还有被送往别处的,”陈最看着莫娘逐渐变化的神情,试探道:“送到你这来了吗?”
“哼,别想打听这里的事。”莫娘看了眼窗外,表情冰冷,眼眶微红,眼神却是炙热。
“秦耀昌,是怎么死的?”
“满面惊惧,骨节尽断,死在地牢。”
莫娘盯着陈最,短促尖锐地笑了下:“曹山青呢?”
“身首异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莫娘笑开了花,一张海棠芙蓉面染上红色,眼泪流了下来。
“真是便宜了他们。”
陈最一时无言,看着莫娘脸颊沾泪,状似疯癫,轻声道:“我会救你们的。”
莫娘眼里熄了火,黑沉沉一片。
“没人救得了我们。”
“是我们自甘堕落。”
“怎么可能,”陈最在贵妃榻上挪动:“这不是自甘堕落,你只是想活着!”
莫娘神情一顿,眸光微微转动,看了眼陈最。
眉眼姝艳,琼鼻红唇。
一双明眸潋滟含情,真诚稚淳。
风雅情貌,是她莫娘所见之最。
莫娘行至贵妃榻前,瞥了眼窗外远处想要走过来的人,阖上了窗。
“是啊,活着。”
她对着陈最粲然一笑:“我喜欢你,今晚一定给你配个修为高深的仙君。”
我是来救你的到底听没听明白啊,谁要你的仙君啊?!
门突然被敲响,陈最一惊。
“莫娘,闯进鹊首巷的人呢?把她处理掉。”
“处理什么,鹊首巷好久没进新人了,留下来给我扩充人手了。”
“可是……”
“别磨磨唧唧的,老娘还要补觉呢。”
莫娘合上门,看了眼缩成鹌鹑的陈最,摁灭香炉。走回内室。
莫娘救了自己一命。
陈最咬唇,恢复力气将绳子扽开。弹出一道灵气留在屋内的梳妆镜上,掐诀默念:“冯玉,冯玉!别睡了!赶紧醒醒,给逐尘君传消息!”
“冯玉!”
阴森的石室里,不断回荡着陈最的声音,一双沾满血色的手深入怀中,掏出簪花镜:“我这便同,同小师叔传信。”
“冯玉!”陈最一惊:“那帮女子对你做什么了?”
“不是那帮女子,这还有其他修士,在看管鹊首巷。我暂时无碍。已经摸清了暗哨的位置和人数,只能晚上小师叔一举前来。”
冯玉揣回簪花镜,摁胸喘息。
假装被迷晕后他打晕那女子,趁夜查看,不料被发现,与人起了冲突,受伤后躲藏在这石室。
而他所受这刚猛劲道的拳脚,分明就是刚力门的弟子。
“刚力门。”
入夜,鹊首巷飞鸟灯如约亮起,欢声笑语隐隐传来。
陈最跟在莫娘身后,才知晓每日接客时这些女子都有专人监视。她转头不巧正与那监视之人对视,那人愣在原地,半响没向前。
保持监视距离么。
陈最心下暗记。
莫娘嗤笑出声:“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她绝对是鹊首巷未来的头牌。”
监视之人轻咳,跟上莫娘,眼神却时不时飘向一袭红衣的陈最:“你可给她下好药了?”
莫娘垂眸,抬眼看向陈最道:“一早便下好了。”
只字不提摁灭的香炉。
而陈最眼神一亮。
宴赊月!
红裙摇荡,陈最几步上前,急切抬手握上宴赊月玉石般修长的手,薄薄的茧子摩擦,钝钝得痒。
一双明眸含千言万语:“我曾也去过修仙之地,不过灵根微末,与道无缘。”
“你愿意同我讲讲,修仙的趣事吗?”
莫娘眯眼看去。
郎绝独艳,世无其二。
当真一对璧人,举世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