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阳在和你分开之前留给你了一个可以用于驱散淤泥的流明晶石,你因为担心携带光源会吸引来一些趋光性的具有攻击性的生物,所以一路上没有使用流明晶石,而是一直使用有夜视功能的透镜。
之前很少见到淤泥,你自然也就没有拿出来使用的机会,这个痂瘤倒是个不错的实验机会。
当然,前提是这个流明晶石使用之后不会给你带来什么无法挽回的副作用。
目前为止你其实也没有被办法给出自己一个触及你的底线的拒绝的理由,既然如此试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收起透镜,取出流明晶石,霎时间矿洞如临白昼,流明晶石的光线其实没有多刺眼,只不过你长时间待在黑暗中,双眼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骤然看到强光你的眼睛难免会不适应,闭上眼睛过了许久你的双眼才堪堪能睁开一条缝隙。
揩去眼角因为强光刺激而流出的生理性眼泪,你眨着眼促进双眼尽快适应这种明度,拿起流明晶石逐渐靠近那个一人多高的痂瘤。
你预想中的淤泥沸腾汽化甚至灼烧皮肤场景并没有出现,接触到流明晶石光线的淤泥更像是湮灭了,平静地悄无声息地光线和淤泥相互消解了。
痂瘤上包被的淤泥一层一层消解,最终露出了包裹在中心的人型,莹莹白光下,一缕蓝色的头发,从淤泥中露出来。
这个痂瘤之中,的确有人。
你小心估算着这个身高的人肩膀以下应该在哪里,将右手的流明晶石替换到左手上,你试探着把右手伸进了痂瘤之中。
痂瘤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坚硬,更像是被调整成刚好的形态的沥青,甫一接触到你的皮肤,淤泥就如有意识一样缓慢从你的手腕向着你的手臂攀附,如果不是左手的流明晶石在抑制这些淤泥,恐怕它们蔓延的速度会更快。
手指在淤泥中探索,你很难分辨出指尖探索到的下一片区域是□□还是淤泥,淤泥轻轻包裹着你的手臂,一点点束缚着你的手臂、手腕、指尖,如果不是血液微微不流通带给你的涨麻感,你其实不会注意到这点。
你的手臂已经埋进淤泥里大半,最初只是尺骨,到现在你的肱骨甚至肩胛骨也被包裹在淤泥中,你只能尽力仰起头,不让淤泥蔓延到脖颈。
指尖摸到某种坚硬的尖锐物体,你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将右半边肩膀也埋进淤泥中,你顺着尖锐的物体向后摸索到一节带状柔软的皮革质感的东西,手指抗拒着淤泥的阻力强行伸展开成掌抓住了你能抓住的所有皮带,腰和腿猛地向后发力,绷紧手臂不放开手里的东西,左手的流明晶石尽可能向前让它的光线驱赶还在努力向你身上攀爬的淤泥。
最先感觉到酸胀无力的其实是手臂,被淤泥尽力挤压,让手臂的血液无法畅通流动,不需要多久你就感知不到右手和右手手臂了。
当你意识到你好像失去了右臂的感知能力后,在感觉到腰和腿的酸痛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你未曾经受过这么极限的拉力,此刻只感觉度日如年,喉咙因为用力发出野兽一般的呵气,身上一点一点渗出汗水,后背的汗还没流到尾椎骨,就已经蒸发干净。
在每一寸骨骼都在发出脱力前的□□时,流明晶石的光芒下,你看到了金属反射出的光,你未曾如此形容一片金属的光泽,那是阳光的色泽,在那个金属露出一片尖角的瞬间,你最后一次调动了身体里仅剩的一些力气,左手放下流明晶石,一起探进淤泥中抓住右手握紧的那一截皮带,向外拉扯。
裹满淤泥的人脱离痂瘤落进你怀里的那个瞬间其实你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大腿和腰完全没了支撑的能力,任由你和怀里的人向后仰过去,你的小腿和膝盖因为用力过度紧紧地绷着,仰过去的时候它们依旧维持着绷紧的状态,所以你直接跪着向后仰过去。
后背和膝盖同时和地面摩擦,这种微妙的腹背受敌的疼痛让你拉扯回了一些几乎涣散的意识,你挣扎着翻了个身,拿起被你放在地上的流明晶石照向痂瘤。
仿佛失去核心的痂瘤霎时间了无踪迹。
眼冒金星仰面躺了许久,右手手臂逐渐回温,稍微回复了一些精神,你翻了个身,爬起来,看向凯亚。
原本沾染在他身上的淤泥被流明晶石的光芒驱散,你借着光线观察他,他现在还在昏迷中,衣服上没有血迹,应该没有外伤,手腕和脖颈处还有脉搏,有之前一个被你勒死没有了呼吸和脉搏的人突然消失的前车之鉴,你甚至伏在凯亚胸口听了心音,确定他的心脏的确还在跳动。
之前那个发条怀表在此刻起到了作用,你随便上了几圈发条,数着秒数确认凯亚的脉搏和心跳每分钟数都在正常范围内。
确定人还活着,你长舒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终于奢侈地给自己留下了短短几分钟的休息时间。
头晕眼花,肌肉和骨骼都在胀痛,右臂虽然有知觉了但是使不上力气,仰赖你独特的恢复能力,膝盖和后背的皮外伤这会已经完全恢复,但右臂的恢复速度却格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