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你真傻!他们是绑匪!把你打成这样,要不是我们聪明,逃出来了,那些赎金就是他们的了!”
阳阳不等女军医说完,气鼓鼓的瞪着晓晓,一根手指都要戳到他脑门儿上,又生生刹住:“还不知道要把我们怎么样呢!”
这几天他们又害怕,又没吃好喝好睡好,他身上还到处疼呢!看辰晞阿姨和舅舅都这么累了!哼!
“如果,有人把辰晞绑架了,打了,刚出村就差点被车撞,成天到处逃窜,辰晓怎么找也找不到,那人还问你要很多很多钱……辰晓,你觉得,要怎样惩罚他?”
送了警官们离开,辰晞领着小家伙们在院子里树荫下坐好,摸摸辰晓脏污油腻的头发,掩住心中的波澜,眸色平静的盯着他的大眼。
若不是在华夏;
若不是确定辰晓没有伤到鼓膜,听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若不是刘国强本性尚可——
辰晞怎会如此轻易放过他们?!
不插手司法程序,已经是辰晞能做到的最大忍让!
“不可能!”
辰晓一听就急得不行,“伤害辰晞的都是大坏蛋!谁都不行!打洗他!”
“辰晞,我不要你那样!”
只要想想辰晞像寄几一样出事,辰晓就好害怕好难过,带着哭腔扑进眼前的怀抱,紧紧搂住她的脖子不放。
“玩游戏有游戏规则,做人有做人的原则,只要犯了错,就得承担犯错的后果。”
李蔚然抱着阳阳坐到另一个凳子上,面色严肃,语声郑重。
“那么大的人还犯错,就应该去监狱里好好待着想清楚!”
阳阳小手不耐烦的一挥,低头闻闻自己,受不了的捂住鼻子:
“好臭!我要洗澡!”
“呀!我也好臭!我也要洗!”
两个小家伙一说,好像打开李蔚然暂时迟钝的感官,问过郑大娘,忙忙的领着臭小子们洗涮去了。
“幸好晓晓和阳阳聪明,自己就逃出来了。我听说呀,好多被绑架的孩子可惨呢!”
郑大娘有些后怕的拍拍胸口,望着辰晞小白杨般的身姿,百合花般娇嫩美好的面容,着实难以想象,这个姑娘独自经历了那么多磨难。
难怪皓城割舍不下。
唉,现在想这些都晚了,那个李老师,一看就极其出色的男人,与晓晓处得那么亲密,辰晞也信任他……
“您说得没错,辰晓和阳阳非常聪明非常勇敢。”
辰晞自豪接口,她辰晞的长子,更应该立场坚定,明辨是非,绝不能无谓心软。
——
郑大娘家的院子,是典型的陕西“地坑窑”,四四方方的宽敞院落,团团排开的八孔窑洞,处处收拾得整洁美观,让第一次见识的小家伙们和辰晞又新奇又欢喜。
“喜欢就住下,在这里好好玩一玩。”
郑大娘一把拉住带着娃娃们往外走的辰晞,掌心柔软的触感让她的心也跟着更软:
“还是说,因为皓城,要避嫌?”
“之前确实想避嫌来着,但是在阿姨面前,反倒显得我狭隘了!”
面前的妇人利落的蓝花小衫,黑色阔腿裤,黑布鞋,精神的黑色齐耳短发,小麦色的脸盘上,红红的两腮透着质朴的暖意。
让人莫名的觉得亲切。
辰晞莞尔,大方点头,挑眉朝满眼期盼的小家伙们挤挤眼:
“那,咱们就继续麻烦郑奶奶啦!”
“耶!”
洗漱完与孩子们沉沉睡去的辰晞,再次走出屋子的时候,已是暮色苍茫。
蔚然站在树下,背对着这边,正在吹埙。
夕阳如锦,绿树如盖,不知哪里吹来的风轻轻掀动他淡蓝色的衣角,给这古朴幽悠的低沉旋律增添了流动的色彩。
是《追梦》。
辰晞下意识去摸腰间,有些遗憾的弹弹手指,静静驻足聆听……
“晞儿,睡好了?”
李蔚然摩挲着手中的埙,转身,披着满身七彩的炫目霞光缓缓走近,眸光璀璨,笑意融融。
比晚霞更盛的美人。
辰晞眨眨眼,刚才苍凉悠远的思绪浑然消失,只有自己清晰欢快的心跳怦怦。
辰晓失踪,是自己到华夏后唯一恐惧,濒临绝望的事。
过去的三天三夜,险象环生又屡屡扑空,若不是谨记爹爹“勿因外扰乱心神,勿因困顿失希望”的教诲,她哪里还能冷静自持的坚持到现在,早已如寻常女儿家般,哭泣不止。
还有就是眼前的男子。
沉稳,睿智,细心温柔,清爽俊秀的姿仪令人望之心悦,让她可以放心的依靠着他,信任他,舒缓紧绷的心神。
“不愧为立秋之声。”
辰晞打个响指,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