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了然,“是舍心缇的手笔,她就在里面。”
当年天族与修罗大战,庚辰心里存着执念,一听到舍心缇的名字,他便立刻来了精神,长剑一挥闯了进去。
石门赫然洞开时,迎面劈来一记炽念鞭。
长月身形闪动,众人一眼望去,果见舍心缇挥着炽念鞭与那只庞大凶狠的猰貐兽打得正是焦灼。
猰貐兽的身形十分骇人,他状猛牛,如火如荼的红身,竟有一张人脸兽头,四蹄马足虎爪,叫声如同婴儿的啼哭声,但他的一声咆哮,却是声震长啸,的确是一头威慑百灵的凶兽。
庚辰抱着剑,在其身后喝道:“舍心缇!你不好好待在罗呵王宫,跑到幽关来做什么?莫不是想要驯化猰貐兽当你的坐骑?”
“少罗嗦!”舍心缇陡然转身,炽念鞭行云流水地朝庚辰甩来,当头便是一计响鞭。
庚辰撇了撇嘴,举起剑的刃面,朝上一挡,兵刃间的碰撞声,犹如铃铎在洞内响彻。
正待舍心缇挥出炽念鞭之际,不妨身后的猰貐兽猛然一个利爪,瞬即刮伤了她的手臂。
碧纱下的罗绮鲛绡被刮得褴褛,玉白的肌肤彻底被袒露了出来。
庚辰不由一怔,随手五指遮住眼睛,“太辣眼,非礼勿视。”
重光在一旁很担忧,“修罗本就身带戾气,而猰貐兽又极是善恶分明,最喜吸食修罗的心魂,只怕她快要顶不住了。”
舍心缇被猰貐兽打得节节败退,随手将炽念鞭变为一把利剑,很吃力地抵挡猰貐兽的攻击,“你们几个,愣着做什么?快,快救我!”
长月语气很淡,像是与她有些暌[kuí]违已久的生疏之感,“我们几个一旦上去围攻,便会激怒他,如今并没有尚算与其抗衡,你大可躲过来便是。”
舍心缇对长月的期许骤然降到谷底,她自知先前忤逆了他,还说了那样决绝的狠话,长月的性子一向清冷,从来不曾对谁青睐过。
如今那叫重光的女子,就伴在他的身侧,反而自己痴心一片,他也无动于衷。
她暗中得知长月要来幽关夺取神器,还不是冒着被猰貐兽吸食的危险,拼死前来,她为的就是能见他一面,讨他欢心。
她从心底里打量重光,认为她定是修了万万年长的九尾狐媚,否则怎会将一向仰之弥高,清心寡欲的仙尊,蛊惑得五迷三道?
她想到此处,心中妒火中烧,实难自抑,眼底露出微微的潮红之色,一口真气没换过来,被猰貐兽的巨爪,狠狠拍在胸口上。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眼见猰貐兽顺势又是一爪,她心下大急,左手捻了瞬移决,身形一纵,便转瞬栽倒在长月身后。
情急之下,长月为护众人,全力掷出一道金光护身的结界,顿时金光大盛,犹如穹庐盖顶,形成一座光墙。
重光自吞下黑白两丹,气海里便有隐隐一股真气倒行逆施。
如今这股真气串到了她的心口上,浑身真气乱串,便要无法自控了。
舍心缇受了重伤,衣衫都被猰貐兽抓破了,血渍沾满了全身,她倒在地上,用余光看向众人,并无一人注意她,就连长月对她的态度也是漠不关心。
只有重光垂下眼帘看向她,那眼神就像看一只流浪街头发春的赖猫。
舍心缇心里很不舒服,当即投给她一个凛冽的眼神。
她的眼风如寒刀,戳得重光浑身都不大舒爽了。
“你见我伤得惨烈,是不是心里很高兴?”
重光摆手说不,连忙幻出一件黑色斗篷,披在舍心缇的身上,“我还是扶你起来吧。”
舍心缇眉头一轩,自是欣然接受了她的搀扶,然而她心存不良,故意将自己的血蹭在重光的衣衫上。
徒然运劲一推,将她推出了金光结界之外。
有人弹出罩外?众人眼光齐刷刷地落在了重光身上,惊诧之余纷纷瞧出了端倪,晓得又是舍心缇作妖的手笔。
庚辰蹙起眉,“舍心缇!你想害死重光是不是?”
舍心缇抚了抚凌乱的云鬓,并不理庚辰。
她身姿娇楚,扭一扭身,嗤笑,“这么不小心?长月师兄的天罡罩,好是虽好,但空间略显狭小,稍一动身,就能将旁人挤出去,果真是容纳不了这许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