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将军回来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府。”亦晨提醒沈奈一。
将军回府,不论是府内还是府外都分外热闹,府外百姓称赞将军英勇果敢,冲锋陷阵,府内家丁丫鬟忙里忙外,为他们的将军接风洗尘。而沈奈一不同,她就像是这府中的局外人一般,呆在自己的院子里面,饮茶看书,这些日子忙着看诊,最新的话本子还没来得及看。
“小姐,你不出去看看吗?不管怎样总要是去将军身边露上一面,不然……”静月在旁为沈奈一的杯子里添茶,眼睛时不时地打量着沈奈一的脸色,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她知道自家的这位姑娘,平时平易近人,但是一在涉及到将军的事情上面,就变了个样子,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很正常,但是确实可以感受得到她身边的怒气,尤其是当外人称道夫人与将军天作之合的时候,姑娘似是有些难过又似是有些生气。
其实静月明白,沈奈一这是因为自己的娘亲才会这样,曾经的将军夫人又何尝不是被外人称道巾帼英雄,可是后来也是逐渐被人淡忘。
如此义气风发的女子又为什么会在一场秋猎中失了踪迹,这是沈奈一心中想不清楚的。也有一些京中传言,沈奈一向来是不会随意听信别人只言片语的,可是她只是怕这不是空穴来风。
自打沈奈一入府,将军与其也只是在沈奈一昏迷时见了一面,连话都没能说上,便被一纸诏书派去带病征战。
如今将军回府,却不见这孩子的身影,温玉的心中不免泛起一阵酸涩,他终归是亏欠了他们娘俩的。
“恭喜爹爹凯旋,女儿和娘亲都很想念爹爹。”温婉一早便等在了大厅里,她平日最崇敬的便是她的爹爹了,南萧的大将军,战场上的不败之神。
“婉儿乖,怎么才这么一段时间不见,就觉得我家婉儿越加出落,再过不久啊,说不定就要有心仪的夫婿了,就不能在这等着爹爹了。”温玉摸了摸温婉的头,脸上的皱纹因为她的笑被聚集到一起,一个将军竟然显得如此和蔼可亲。
“爹爹莫要打趣女儿,不论何时,女儿都会在这里等着爹爹回来的。”温婉说着便呈上了茶,
“爹爹风尘仆仆,先喝杯茶休息一下吧。”
温玉接过了茶,他的眼睛扫过了众人,眼里的光暗淡了下来,她没来。
“静月,亦晨,这个是给你们的。”沈奈一从香囊里拿出了两个做工精致的玉佩,只是这这玉佩下的紫色流苏看起来倒是与这玉佩十分不搭,看起来做工粗劣。
“这流苏是小姐亲手做的吗?”静月双手捧着那玉佩,眼圈通红强忍泪意。“你怎么看出来的?”
沈奈一一时惊讶,“不过你们不必太过开心,不过都是些小东西,以后还会有更好的。只是我这段时间看诊钱只能买到这样的玉了,没有买流苏的钱了,就自己照葫芦画瓢做了,待我有钱了必定给你们换个更好的。”沈奈一说到流苏的事的时候声音越说越小,提起以后买个更好的时候倒是底气足了不少。
“这就是最好的。”只是看起来面无表情的亦晨,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到自己脸上那窃喜的表情,拿到这玉佩,便将其佩在了身上,像是想要马上对外宣告他是姑娘的人。
只是这静月便不同,她看得出姑娘的用心,将这玉佩小心翼翼的佩到腰间,那手指用力,将那绳结系的紧紧的。
“念薇,今天没有看到你,可是有事耽误了。”将军将沈奈一唤到书房,换下铠甲的温玉此时穿着最为普通的长袍,向沈奈一递来一盏茶。
“我未入温家族谱,便算不得温家人,将军您还是叫我沈奈一好了。”沈奈一并没有接下那盏茶,那人的手微微颤抖,将那盏茶放在了桌子上,但仍是满眼笑意,“今日我一直在府中,并无事耽搁,只是一开始便没有这个计划。”
“念薇,你这是在与爹爹怄气。”老将军声音哽咽,却也不舍得对面前这个少女动怒。
“念薇,你是真的在念还是只是做做样子,这画像上的娘亲与我见到的娘亲一点也不一样,画像上的她看起来英姿飒爽,你可知后来的她是什么样子的。”沈奈一盯着墙上的画像出神,薄唇轻启,她甚至没有大声说话,可这字字句句却在温玉的耳朵里便便回响。
“娘亲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她手中的紧握着的就是那玉佩,你不也是凭着那玉佩才认出我的吗?如今这玉佩应该还在你手里吧,罢了,就算是我帮娘亲完成她的心愿好了。”沈奈一眼角有
泪划过,她不知道究竟是开心还是难过,眼前这人还记得娘亲,可是心心念念为何不来寻她呢。
“她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温玉握紧了手中的玉佩,似是在沈奈一的口中看到了最后油尽灯枯的严薇。
“娘亲许是开心的吧,她是在桂花漫天飞舞的时节离开的,她许是欢喜的吧。”沈奈一不知道娘亲离开时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只知道那一天院子里免得桂花开了,漫天飞舞像是雪花一般。
面前的男人那饱含风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