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潮红,她湿漉漉的眼睛如同海里捞出来的紫水晶,摇摇脑袋,轻声细语回答:“骸大人制造的内脏功能很完善,现在已经不会痛了。”
被父母舍弃的时候很痛吧。
亲眼看着自己步入阎魔殿的感觉很痛吧。
不过,现在已经不会痛了。
“库洛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芙拉想,如果她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从云雀家里搬出来重新找住宿的地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身体虚弱的女孩子却有着坚定规划,睁着眼睛举起手指一条条清数:“找到犬和千种,重新回到黑曜,在必要时和彭格列首领见面。”
“在收到骸大人的命令前还不能和彭格列的人有过多接触……”
“所以库洛姆要留在黑曜。”芙拉眼角抽动,那里的环境实在是太差了,甚至灰尘都叠了厚厚一层,看不出原本白色的墙皮。
“等出院的时候,一起去买点生活用品吧。”
不然住久了会生病吧。
这孩子的肺部状态似乎也很糟糕的样子。
03
出院时,高贵的委员长依旧从打开的窗户上翻进来,黑黑的鞋印污染擦拭干净的窗台,周围的护士医生对此没有任何异议,诡异的沉默在继续。
云雀恭弥没开口,其余人也不会开口。
他总是抱着不关心的态度面对周围事物,除却对于并盛几乎病态的保护欲,偶尔的兴致几乎为了取乐……毕竟他热衷于同强者战斗的行为从本质上来说也是为了取悦自己。
今天的云雀看起来有些不一样。气压上来说不是要来打架,嘴角平平甚至没有上扬一个像素点也表示他并没有玩乐的心思,黑色虹膜折射出芙拉冷静表情。
之前说见到六道骸的代价是打一架,但是她躺了多久来着……唔,太久了,有点不记得,幸好他还没丧心病狂到拉病号打架呢。
所以呀。
到底想干什么。
“我的家,不是可以随便进出的地方。”似乎很认真的样子丢下一句话,比起笑,芙拉觉得什么情绪都没有的云雀更可怕,“所以,要跟着那个凤梨头走的话就做好被咬杀的准备。”
然后,像风那样跳了下去。
……意思就是允许她继续当个租客那样住在家里。
但是后面那句话是宣战吗?
芙拉的脸黑下去。
04
来自意大利的恐怖分子对物质上的需求低到令人发指,除去必须摄取的营养外甚至可以做到连续三天不吃不喝,加上热衷于打折砍价这一项交流活动她攒下了足够交房租和自由支配的钱。
现在这笔钱用于给库洛姆采购衣物等日常用品,为了让她有更好的生活质量,芙拉头一次踏进高级商场的大门。
说实在的她根本无法忍受人山人海还亮堂堂的商城,有一种乡下来的土狗被都市丽人包围的无法适从感。
尽管拥有比普通兼职更多的工资,可她还是深深意识到钱这种东西可真是不经花……仅仅只是购置床上用品就花去三分之一的资产。
芙拉打算自己动手修修天花板破了个洞的房间——就算现在是给库洛姆住,她以后还是得回到黑曜。
库洛姆愣愣的,像是要哭一样咬住下唇,最后坚强地分走芙拉抗在肩上的重量。
“这些都给我……真的可以吗?”她低下脑袋,看不清表情,如同一只垂耳兔。
“你是值得信赖的同伴,所以这是应得的。”
“芙拉大人。”库洛姆深吸一口气,“现在……我觉得自己很幸福。”
被他人需要、认可、划作同类的范围,这种幸福是可以拥有的吗?人类是否都是那样抱有无限贪念的生物呢?
在拥有内脏和芙拉小姐的关怀后……她居然可耻地想拥有更多、更多贴近他们的机会。
皮肉下轻飘飘又沉重的内脏在发痛。
是骸大人在惩罚她的贪得无厌吗?
05
夜晚。
再次踏入熟悉的宽广建筑时芙拉的心情有些复杂,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害怕,潜意识把这里当做可以暂时休憩的地方,可它却永远无法成为归处。
就像永远需要迁移的候鸟那样。
她觉得躺在医院的时间格外漫长,漫长到她的情绪再次冷淡如初,连大脑皮层都被磨平,她似乎又忘掉了什么事。
比如某只金色绵羊。
顺应她的想法从天而降的杜木兹滚到她怀里,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生闷气,而是轻柔地蹭蹭她下巴:“终于回来了。”
“本来杜木兹大人想要谴责你丢掉他这么就的罪恶行为,但是他很快就想通了,这不是芙拉的错。亲爱的小姐,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绵羊豆豆一样的眼睛透露出容易读懂的爱,这是不带有任何欲望的、对子嗣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