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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1 / 3)

大周万象十年二月二十三,都城长安西侧郊外。

平原苍然,适合打猎。可惜暮色渐浓,天色已晚。

柳洲隐身着圆领白袍,骑着连钱白马,手持弓箭瞄准草丛里的野兔,拉满雕弓稳稳一射。霎那间,野兔颈部被箭贯穿,血流遍地。

海东青盘旋而下,叼起自己刚刚抓获的野兔,飞到柳洲隐面前领功。他把弓放回马背后,让海东青站立在自己的臂鞲上,提了野兔耳朵往远处一扔。

海东青这玩意儿机灵得很,便飞到不远处啃咬起来。

血腥气很浓,他当年熬鹰可是下了一番苦功夫。不过这劲儿没出名,众人还是更在乎他那张脸:长安城传言,中书令次子柳二郎柳洲隐,面如春月柳,行止湛如秋水轩朗高举,是个难得的美男子。

时有好事者,给长安俊才列了大大小小十数个榜,他上的榜,是“容止”。后面的判词,像什么“美容仪”、“萧然俊爽,一见心折”、“玉山岳立”,向来都是不吝笔墨夸赞他那副上天赐予的皮囊。

然而柳洲隐很不喜欢,每次他出门,动辄便会被人围观,或窃窃私语,或眼神示意。

或者说,他不满于此。

毕竟相貌也只有在人言之中才有些用处,于政,于法,于治国安邦,谁管你好不好看。

草色连天,旷野无声,他看了看日头,差不多该回去了。但是海东青眷恋这片原野,不愿回到长安城里四四方方的宅子,故而盘桓在槐树下,捕了只鼠。

“为何不回?”柳洲隐良久,终于说了句话。

“阿雪,回来!”他唤着海东青的名字,眼睁睁看着海东青不舍地把老鼠丢下,回眸看着山河暮晚,留恋半晌才准备回属于自己的笼子。

暮色下,柳洲隐伸出手,海东青振翅长唳,须臾后停在他的护肩上。

野草顺风匍匐在地,属于白昼的白消失于天际,山川间唯有这白衣一点足够醒目。

柳洲隐衣衫猎猎,解下弓弦放回囊中,身后的海东青在长风下纹丝不动。若有人经过,定会感叹这一幕如画一般。

容貌不是本钱,就如同歌伎以色侍人不是啥体面活。柳洲隐多年来一直都想摆脱“模样出挑是个花瓶”的印象,为此不惜下血本练弓马,然而收效甚微。

主要是他的政绩实在是……实在是拿不出来。

父辈二十岁,建功立业收拾旧山河,兄长二十岁,行营西境凯歌归。他呢?二十岁弱冠之龄,待在长安,跟海东青有什么区别?

但他也明白,自从父亲选择把柳氏和太子绑一块儿后,万事就不由心了。父亲的意思,是希望兄长承继先祖遗志开疆拓土,他则留在太子身边有所照顾。

与藩王不同,太子及其僚属为人处世需得格外小心,动辄便会因言得罪。

旁人只看到了这一点,总觉得是太子不受宠,殊不知太子虽困于桎梏,却背靠法理正统。对此,柳洲隐只等浮云散去,日光昭昭。

他深居简出,是个书蠹,从不与长安同龄子弟雅聚——不得罪人,也不用防着人。

然而坏处就是,他没什么朋友,形单影只。在他眼里,海东青虽是畜生,有时却比人更贴心,更忠诚。

柳洲隐抚着海东青的羽毛,手上不经意沾了血腥,却见阿雪身上并无伤口。

“委屈你了。”柳洲隐看向海东青倔强的眼,一人一鹰,准备迎着春风回长安。

鹰眼忽一瞪,离了他身旁,往远处的小山坳飞去。他知道,这是发现猎物的征兆。

柳洲隐捡起胸前的骨哨奋力一吹,目光锁定在海东青皓白的身躯上。

凄厉的骨哨声随着晚风拂过旷野,掐指一算,不出一个时辰,宵禁的鼓就该响了。

谁知阿雪完全不听他的叫唤,一个俯冲,飞到了山坳背面。

那是和回城截然相反的方向。

柳洲隐调转马笼头,跟着阿雪的方向,马蹄后掠起阵阵尘烟。

山坳后是一个小池塘,芦苇荡层层叠叠,依稀能听到刀剑声和打斗声。柳洲隐看不真切,徘徊在槐树边走来走去,终于找到一个能看清楚全貌的视角。依稀只看见背阴的芦苇荡里,单膝跪着个人,脚下那一片水泊全是粘稠的血。

那人倔强站起,裤子却已湿透,观其身形,应该是个女子。然她脸上并无半分柔弱,反倒是豪迈占了七八分,眉头紧蹙,警惕地回望身后。

她站在水里的芦苇丛背面不敢动弹,周围被剑气所削的芦苇一根根浮在水面上,渐渐泛起红晕。

区区江湖白衣,想是仇杀也未可知。朝堂向来不涉江湖,若是贸然入纷争,怕是捞不着什么好处。

不过观那女子命悬一线……若他不出手,怕是会真的死在这儿。

柳洲隐从身后拿起弩机,静观其变。

芦苇荡里窸窣作响,惊起一滩鸥鹭,想是仇家正在摸索寻觅。其招式看不出是什么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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