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渊的入口处发现了一本掉落的书籍。
若不是江饶昏迷未醒，有人闯入无尽渊，他必然会有感应。
而白宁偏偏选在这个时候进入藏书阁，又闯入了无尽渊。
傻子才信她无辜呢！
山青为自己先前的一时心软感到深深懊悔。
都怪那妖女演的太像了！只希望自己的将功补过还来得及……
符予灵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来，如若不是妖身，早就一命呜呼。然而就是这身体吊着她，让她被迫接受江饶的拷问。
她下意识的撇过头去，不想回他的话。
可江饶容不得她由着自己的想法，她不开口，他有的是方法让她开口。
江饶轻抬了左手，符予灵便被一股力量拉起，悬在空中。
顾不得全身剧痛，她惊觉江饶要对她采取下一步措施，急迫开口：“我说！但是你要答应不杀我。”
江饶的动作顿了顿，盯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好。”
话音刚落，悬在空中的符予灵就被五枚拇指粗的定魂钉钉在了密室的崖壁上。
一尺长的定魂钉牢牢钉住了她的双手双脚和她的上腹，深深嵌入到铁一般的黑色岩壁之中。
每枚定魂钉穿过的速度那样快，以至于刚开始符予灵毫无感觉，慢慢的才察觉些疼痛出来。
而后这痛楚开始弥漫，开始扩散，开始攫取她的心肺，充斥她的呼吸，让她全身不受控制的抽搐。
符予灵瞳孔放大，不可思议的看着江饶。
他竟然这么狠……
她的双眼因为痛感积蓄到了极致不自觉地汩汩落泪。
啪嗒，啪嗒。
一并落下的，还有她的血。
她的血顺着凹凸不平的崖壁向下流，有的流到了放着书籍的凹槽中，将书简染得通红；有的一路蜿蜒而下，像奔腾的小溪，叫嚣着，呼喊着。
江饶好似对眼前这幅骇人的景象毫无所觉，他淡淡开口：“说吧。”
符予灵深知这副身体再不能受到更多的折磨了，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随着那些血液缓缓流逝。
若不是刚刚江饶用的是定魂钉，能阻挡她的魂魄离体，她恐怕又得死一次了……
说来也是可笑，定魂钉一般都用来审罪大恶极之人。
从前师父他们偶尔会用定魂钉来审些大妖大魔。只要被定魂钉钉上，就可以对他们极尽折磨，却还能留有一口气在。
修真界向来以正德自居，这种东西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从不将其放到台面上。
符予灵当初看见，只觉过于残忍。但是想到那些妖魔无恶不作，也没有多说什么。
没想到如今，这种东西被用在了自己身上。
“咳咳……”符予灵想开口，却被喉头涌上的血液呛到。
“我父王……施展过招魂术，但是失败了，我想看看书里有没有写……”
江饶听见她这样说，立刻变了脸色，好像是久溺大海的人看见了漂浮的树枝。
听到白宁说白年施展过招魂术，江饶下意识不愿意去考虑这句话的真假，只想相信这是真的。
他只想立刻去找白年。
这小妖已经发挥了她应有的价值，可以杀了。
什么？饶她一命？
傻子才信。
他怎么可能让掌握了自己命门的人留在世上？
如果要留，那也只会留那一个。
可惜，他最希望留的那个却不在了。
所以……
剩下的都得死。
都去给她陪葬。
也包括他自己。
江饶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发出咯咯的声音，那声音就像他内心住着的恶魔发出的桀笑，叫嚣着“杀了，都杀了……”
只见他右手托起一股幽蓝火焰，越向中心去颜色越深，最后汇成深不见底的黑色。
符予灵知他要下杀招，内心一抹苦笑。
果然，江饶必是知晓她故意在汤里加荀香子，下了杀心。
他即便受到荀香子的影响力量被大大削弱，杀她仍旧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她知此事已无转圜余地，何况自己现在这样，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定魂钉钉住了她的魂魄，又没有封住她的五感。
符予灵从前以为自己是不怕痛的，毕竟从小练剑，什么苦没吃过？
出门捉妖，什么伤没受过？
但今日她才明白，之前那些伤痛与现在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真痛啊，痛得她想要蜷缩都使不上力，想要哭嚎都发不出声音。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一身黑衣的江饶带着他手上幽焰在她眼前放大，她下意识呢喃。
“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