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予灵看着眼前这碗药陷入了思考。
江饶会这么好心给她找药?她怎么有些不信呢?
她用鼻子轻嗅了嗅,差点被熏得干呕,不由得捏着帕子问:“这是什么药?”
“奴只知这里面有两味极珍贵的药,叫荀香子和血滴莲。听说这血滴莲还是魔主大人亲自去雪域找的呢,您中毒后昏迷了两天,魔主大人可是寻遍了雪域才找到两株血滴莲呢!”
阿商其实也不懂药理,只是去药房端药时碰巧听见两位姐姐说了一嘴。
当然,她们也不是为了聊什么药方,主要还是聊魔主和公主的八卦,是以阿商记得很熟。
虽然符予灵也不通药理,但是关键时刻可以保命的药材她还是知道不少。
毕竟从前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命只有一条,还是要好好爱惜才是。
血滴莲和荀香子的确都是极为珍贵的药材。
血滴莲是清除血液中毒素的一把好手,一般而言,即使毒入骨髓病入膏肓,只要还能吞咽,血滴莲都可以救他小命。
荀香子更是难得的补血益气的灵药,只消指甲盖般大小,就可以令垂死之人再多活半年。
看样子这江饶是下了血本,但符予灵并不怎么感动。
黄鼠狼给鸡拜年,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唉,等等。
这药里有荀香子。
直觉告诉她,江饶对荀香子过敏,并且严重到可以丧命的程度。
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出来。
但她可以笃定,荀香子对常人来说是救命灵药,对江饶确是催命毒药。
符予灵机灵的小脑瓜又规划好了一个复仇大计。
想到江饶就要死了,符予灵觉得这苦药她可以多喝几碗!
她乖乖配合阿商喝完药后,对阿商说:“这药材是你拿去煎的还是药房自己煎的?”
阿商扒拉着碗中的勺子,确认符予灵是真的喝干净了。
自家公主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令她有些诧异,因此也没有深思她提出的问题是何意,只答:“是药房煎的,药材在药房姐姐们手里。”
符予灵假装叹气一声,眼中不一会儿就蓄满了泪水。
她看着阿商,复又叹气。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
阿商觉得自家公主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想着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才让公主如此难过。
公主应当快乐的像崂山上的向日葵,怎能是现在这般模样?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是阿商哪里做的不好?奴立刻改。”
符予灵又是一叹,过了半晌才幽幽道:“这魔域看上去一点也不安全,我刚昏迷没多久,就又中了毒……我想父王,想回家……”
阿商想,公主还这么小,就经历了这样多的祸事,必然是缺乏安全感的。
但狐王走前已经和她叮嘱过了,说公主还小,想家是必然,但若是要成为魔后,便不可如此使小性子。
这样一想,阿商只觉得公主更是可怜。“公主,王上他有要事在身,恐怕暂时不能来陪您了……”
符予灵此刻已经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她两只手紧紧攥住被角,低头看着被子上的锦绣火焰纹,嗫嚅道:“这药这样苦……万一有人偷偷在里面加了毒药,我也尝不出来。”
阿商有点明白了,看来公主还是没长大的小孩子心性。
一是觉得药味太苦,二是因为先前被下毒一事缺乏安全感。
阿商用她那不太灵光的脑子想了一个自认为绝佳的好主意。
“不如奴去把药材拿回来,放到公主眼皮子底下,我们自己来煎,煎完了再给公主熬一碗甜汤,保准这药就没那么苦了。”
符予灵这才抬头,露出了一丝信赖的微笑。
小丫头挺上道!
阿商看见公主竟然笑了,越发觉得自己刚刚想的主意真是天衣无缝。
她让公主放宽心,收拾好药碗便手脚麻利地去药房了,势必要用尽毕生嘴皮子功夫把熬药的权利夺过来!
傍晚,符予灵已经可以在床上坐起身来了。
灵药不愧是灵药,效果就是杠杠的!就是这样喝着有些心疼……
血滴莲这种好东西,想她当初还是堂堂逍遥宗宗主最受宠爱的弟子,都没见过谁能享受到这么大两朵血滴莲。
逍遥宗地处金陵,人人都说“纸醉金迷金陵处,不及三分瑶台光”,这瑶台便是逍遥宗大殿的名字。
可想而知,那可谓是富贵迷人眼呐。
但符予灵也就只在与妖缠斗中毒到快要死掉时才从师父那里得到了一片花瓣。
这江饶竟能一次将两朵血滴莲给这废柴狐族小公主,不知该说他大方呢,还是人傻钱多呢。
恰好阿商将药材都拿了回来,用油纸包好,给符予灵一一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