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地笑出一声。
他足尖一点,一脚将廖玉成踹得往后猛摔去。
他刚才一击试探出来,廖玉成有点儿功夫,但远不足以构成威胁。
少年唇边噙着笑,气势迫人,抬脚走出船舱。
沈醉视线余光一直留意着湖面,见势不对飞快跃下船去。
可惜方休动作比她更快。
沈醉脖子上一紧,被人拎住衣领扯了回去,后背撞到少年硬梆梆的胸膛上。
她发髻蹭乱了,鬓发细碎散开。
方休逮她跟逮只猫似得,健硕长臂一合,轻松圈住她的细腰,将她制在了怀中。
沈醉没反应过来,脸上疼痛,下颚霎时让他狠狠掐住。
方休常年习武,手上握刀握枪,从指尖到虎口一层粗粝厚茧,沈醉细皮嫩肉,白皙脸颊眨眼让他摩挲出糜红指痕。
“明月婢,所以…姑娘叫沈醉?”
夏日燥热,少年吐息灼人,扑向沈醉脖颈,她浑身都笼罩在他浑厚气息下,汗意黏稠。
她挣脱不开,只好用一把细嗓子放狠话,“是,你个白眼狼要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师兄不会放过你。”
“方休!她是万剑山庄少主,你敢伤她,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离开沙数山?”
廖玉成冲了出来,可一来,他自知不是方休的对手,二来沈醉已落入他手。
夏日正当空,晒得他头晕目眩,冷汗直流。
他忍着忧急,缓和下声音道:“方…少侠,我家少主虽性子顽劣了些,可你这条命是她实打实救下来的,功过相抵……”
“廖先生哪里的话?”
方休懒得听廖玉成讲道理,语气缓缓,冷嘲至极,“你家少主的救命之恩,我定当涌泉相抱。”
顽劣。
方休似听了个笑话。
沈醉先趁人之危要他的命,失手后迫于无奈才留他的一命。
后又给他下药,让他跟个废人一样,窘迫困于船上大半月余。
她还动辄横眉竖目恶言相向,这份救命之恩,方休受得咬牙切齿。
少年目光愈发阴鸷,落到船舱口那碗洒了大半的药上,他对廖玉成抬抬下颚,命令道:“端过来。”
极为突然的一句。
沈醉且不知他要作何,只见廖玉成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可廖玉成顾念沈醉安危,受人胁迫,动作缓慢弯腰下去捡碗,不得不照做。
他端起药碗走近,方休抬掌打向他肩头,廖玉成猝不及防正正受他一掌,人往后跌去。
他手上脱力松开药碗,让方休稳稳接住,没再洒出来半点。
“廖先生,方休你……!”
沈醉还有闲心担忧旁人。
方休挟住她脸颊的手指力如铁般牢固,微微一使力,迫使沈醉张开了柔软双唇再也合不上。
微烫的瓷碗沿紧接着磕在她牙上,浓郁苦涩的药汁登时倾灌。
“唔…唔唔!”
沈醉偏不了头,踮起脚尖往后躲,发髻在方休肩头全蹭散了,哪里躲得开。
她在窒息感中睁大眸子,被迫喘/息着大口吞咽起来。
双手胡乱拉住他衣袖,少女从挣扎变为不自知的哀求,眸中浸出雾蒙蒙的泪。
然方休铁石心肠,不为所动。
廖玉成正受方休一掌,气息翻涌,待他稳住身形直起腰身再望过去,小半碗药全让方休给沈醉硬灌下去了。
药效起得很快,沈醉停止所有挣扎,软在少年怀里。
怪谁呢,她自个儿下的软筋散啊?
她还嫌少了。
“噗通”一响,方休扔掉空的药碗,药碗沉进湖里,药的苦味不散,苦得沈醉忍不住想吐。
方休察觉她的意图,五指合拢用力掩住她的口鼻,沈醉仰着脸,难受得滚下大颗大颗的泪来,流过方休凸了青筋的手背。
方休身上外伤并未痊愈,让沈醉磨蹭得隐隐作痛。
这点儿疼不值一提。
“沈姑娘。”
他换了对沈醉的称呼,心里头畅快极了,低头朝沈醉耳边吹了口气,吹得她碎发乱飘,汗津津贴在薄粉的脸上,“滋味儿怎么样?”
少年哑声含笑,恶意冰凉。
这是个坏透了的人。
沈醉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被捂住的唇微微翕动,蹭得他掌心发痒。
这若有若无的痒,方休莫名却不太受得住了。
又许是他玩够了,大掌下移,擒住沈醉软绵绵的脖颈。
“烦请廖先生撑船。”
方休以沈醉为质,好整以暇,居高临下。
他分明年少,长眉凛凛一压,露出久居高位者的冷漠和睥睨:“靠岸,我要上沙数山。”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