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易帜回到家时,家里的阿姨跟郑易帜说他爷爷奶奶来了。此爷爷奶奶非彼爷爷奶奶。是继父祁止竹的爸妈。
祁止竹丧妻后,好几年都没有再娶的念头。后来在一家花店遇到了卖花的韩惠,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亡妻的身影。
自那次以后,他经常去那家花店买花,一来二去的两个人也熟悉了。
成年人的感情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各取所需罢了,韩惠需要一个能坚定依靠的丈夫,祁止竹需要一个身边人、一个挡住爸妈的借口。
要说祁止竹对韩惠有没有感情呢?大概是有的,对于亡妻的眷恋之情。大概过了半年,他俩就决定结婚了。
结婚以来,祁家长辈一直对韩惠单方面施加压力,让她做好备孕,早点把孩子要了。
韩惠在一旁应承着,毕竟他们允许自己带着孩子改嫁,这已实属不易,其他的事情就按照他们的医院来吧。
结婚一年多终于要上了孩子,是祁家真正的孙子。
孩子今年四岁了,名字叫祁浩,各方面条件都挺好的,这下可把祁老高兴坏了,天天浩浩长、浩浩短的。
思绪随风飘扬,郑易帜深呼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尽量露出一副开心的模样。
“爷爷奶奶来了。”郑易帜跟坐在沙发上的长辈打招呼。
祁老婆子正把自己的乖孙子抱在腿上,冲着小孙子的脖子吹气,把怕痒的小孙子逗得咯咯的笑,他一笑,祁老婆子和祁老头比他笑的还欢,一家人的目光都在小孙子身上,每一对眼睛都充满了慈爱。
韩惠率先听到了声音,“易帜回来啦。”韩惠拉着郑易帜的手,把他拉到祁老面前。
“妈,易帜回来了。”祁老婆子这才注意到屋子里多了个人。
“易帜回来啦,吃晚饭没?”
“吃过了,浩浩看这是什么。”
郑易帜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平安香囊,颜色是正红色,下面配有蓝色的流苏,此时正散发着阵阵的清香。
祁浩接过香囊,笑着说:“谢谢哥哥。”
郑易帜宠溺了摸了摸弟弟的头。
“早点休息吧,好不容易放假,好好玩两天。”祁止竹说。
“好,那我上去了。”
祁止竹嗯了一声。
对于家里多出的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子,祁老头并没有特别大的反应,平时像亲人一样对待郑易帜,只是郑易帜觉得和他总有一种疏离感,大概是血缘关系的疏离感。
郑易帜回到自己的房间,安安静静的坐在电脑桌椅上,听着楼下一片欢乐的声音,好像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在这个重组的家里,只有妈是真心对他好的人,其他人只不过是碍于“祁家老大”这个身份,对他有那么一些尊敬罢了,他心知肚明。
寄人篱下就要有寄人篱下的样子,他只要安分守己不给祁家添麻烦,其他的事都可以由着他来。
虽然他还是不免要看祁奶奶的脸色,但只要妈好好的,一切脸色他都可以忍受。
黑夜悄无声息的来临,天上的繁星一一点亮,月亮在一旁冷艳的伫立着,以一种上帝视角俯视着所有人,那种清冷的光似乎拥有通过眼睛照射到心田的力量,它将人们的心事一览无余。
次日早晨,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曲小兰的脸上,她迷迷糊糊的醒来,本想随手拉一下窗帘,可是怎么摸也没摸到窗帘,睁眼一看原来没有窗帘,陈筱也没在身边。
陈筱早早的就起床了,想帮着妈一起做饭,顺便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她站在院子里发呆,盯着院子里的那颗柿子树,清凉的空气从嗓子一直贯穿到肺腑,所到之处无一例外都沾染上了清凉。
“发什么呆呢?怎么起这么早?”
宋清芝刚从地里回来,手拿着一把刚拔的蒜苗,上面还沾着湿润的泥土。
“嘿嘿,我想帮妈做饭。”
“小兰醒了吗?”
“还没呢。”说着娘俩走到厨房做饭。
众人拾柴火焰高,陈筱帮忙烧锅,宋清芝负责炒菜,半个小时饭就做好了,熬了一锅八宝粥,一盘蒜苗炒鸡蛋、一份手撕鸡肉丝,一盆蒸的野生菜。
“哇,好香啊。”曲小兰伸了个拦腰,站在客厅门口说。
“马上就能吃饭啦,你先洗漱吧。”陈筱说。
宋清芝本想去喊陈正和吃早饭,陈筱毛遂自荐,和曲小兰一起去。
这样也好,宋清芝刚好叫陈风起床,等他们回来就能吃早饭了。
一路上曲小兰蹦蹦跳跳的,心情似乎很好。
“我好喜欢这里啊,哪里都喜欢。”曲小兰说。
“这里也有很多不好的地方,比如交通不太顺畅,只是在我们当地人的心里,好的地方更多,我也很喜欢这里。小兰,你听说过一个词吗?叫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