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发怒,“大胆!怎么说话的,马太守身居高位,岂是偏心自己儿子的人啊,马大人,你说是吗?”
陶渊明的话说的巧妙,不动声色的让梁山伯占了优势。
马太守心里清亮,对陶渊明的小把戏嗤之以鼻,“老夫认为——”
荀巨伯又打断马太守的话道,“马大人,梁山伯拟就的治水方略,可是连谢丞相和谢道韫先生都称赞的哦。”
马文才此时满心希望得到父亲在众人面前对自己的认可,其他的话语声都已经进不了他的耳朵,他只专心等着父亲的评价,希望能让父亲满意。
袁锦阳却发觉荀巨伯话里的暗示,马太守是个极为势利的人,荀巨伯把谢丞相和谢道韫搬出来也是拿捏到了马太守。
果然,马太守对着梁山伯称赞道,“梁公子年纪轻轻便得到谢丞相的青睐,将来必成大器啊。”
马文才瞳孔猛地一缩,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爹,你怎么——”
马太守扬声制止,“放肆!”他警告道,“注意你现在的身份,你是在上课的学生!”
马文才心中不服,他赌气似的问道,“是,马大人,马大人此言的意思,是认为梁山伯强过我?”
马太守解释道,“我是说,谢丞相看中梁公子的治水大才。”
马文才不理解,语气激动的质疑道,“学生就是不明白,凭什么听谢丞相一言两语就下定论,难道仅凭位高权重说的话就一定正确吗?”
“文才!”马太守厉声警告,“注意你的言行!”
“我就是不服气!”
一旁的陈夫子见父子二人气氛有些不太对,他忙上前调节,“马公子啊,这众人面前,你父亲也不好偏袒于你嘛,你说是不是啊。”
马文才似笑非笑的看着马太守,“你太小看马大人了,马大人从来不怕落人口舌,他是怕得罪谢安,妨碍仕途罢了。”
“你说什么?”马太守怒目圆瞪,猛地推开陈夫子,一巴掌甩在马文才的脸上。
众人大惊,口中发出惊讶的叹声。
马文才耳边嗡嗡响,他难以置信的看向马太守,红着眼睛喃道,“不公平,我不服气……”
脸上的疼痛和耳鸣以及心中强烈的羞辱感席卷而来。马文才大喊着,“我不服气!”
他推开桌子离开课堂。
袁锦阳见怎么也没料到马太守竟然会在众人面前打马文才,她见马文才跑走,连忙去追。
“站住!”马太守在身后喝住她。
袁锦阳回头,只听马太守怒气未消道,“这种忤逆尊长的畜生,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袁锦阳听的一肚子的气,转身追了出去,却早就不见马文才的人影。
梁山伯有些自责的对着祝英台问道,“英台,我是不是做错了?”
祝英台安慰道,“这不关你的事。”
荀巨伯在后边接道,“我看这样正好,杀杀马文才的神气!让他傲的不知天高地厚,看吧,他老子都看不惯了。”
“巨伯。”梁山伯出言制止荀巨伯的幸灾乐祸。
……
下课之后,梁祝二人来到马厩喂马。
祝英台见梁山伯还是一幅闷闷不乐的样子,放下手中的马料,上前去安慰道,“山伯,你别不开心了,又不是你的不对,是他们父子自己僵住了。”
梁山伯叹了口气,心不在焉的喂着马,“再怎么说,这事也是因我而起,马文才现在去了哪里都不知道,真是叫人担心。”他想起祝英台负气跑出书院后跌落山崖的事情,心中越发的担忧。
祝英台想起自己被那一巴掌吓到的场景,感叹道,“马大人也真够狠的,对自己的儿子下手那么重。”
梁山伯却摇头,“你错了,马大人可疼爱自己的儿子了。”
祝英台诧异,“他疼儿子?”
“那当然了。”梁山伯点头,心中有些羡慕。他从小父亲便去世,记忆中父亲的印象很模糊,父亲的事情全都是从母亲那里听来的。
梁山伯岔开话题道,“里边的马粪太多了,我去拿扫帚清扫一下。”
梁山伯来到工具柜前,刚拿起竖在一旁的扫帚,发现紧闭的柜门下有白色的衣角被关在外边。
他放下扫把,迟疑的上前,慢慢拉开柜门。
马文才正抱膝坐在里边,咬着手背轻声哭泣。
见柜门打开,他惊慌的瞪大眼睛向来人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