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鸢不知林首道哪来的慷慨激昂,只觉他与阿泽之语都甚为有力,她笑道:“你说得对,男子怎么不能开玩笑?要我说,剑湖踏风是世间少有的绝色,方才那小公子也甚为俊美。”
她本就嗓门大,即使是表达喜欢,也比那些当街暗送秋波的女子豪放很多。
这引来了一片注视。
胡鸢被这些眼神看得极不自在,朝师姐投去尴尬求助的目光。
“阿鸢所言极是,男子可当街议论美女,我们为何不能当街讨论俊郎呢?”胡青鱼勾唇一笑,扬首回道:“你看看他们一口一个要娶花容君,我们可没像这般粗鲁无礼,说要嫁给哪个男子。”
阿泽听着身后你一言我一语,唇边的一丝弧度,终于绽了开来。
她想起幼时见过的辛芜夫人,姝容又如何?困在济世山庄,还不如碧儿山来去自由的鸟雀。
又想起自己素未谋面的母亲,风华又如何?红颜命短,阿爹一生飘零,如今虽位及城主,却也换不回与她并肩。
但天地阴阳,其行有常,纵使造化,也该有人像她眼下这双耀眼的男女一样,比肩同行才对。
忽而,她见街上那白袍人影顿了顿,回头朝他们所在的楼上看了一眼,面上终不再清淡,反而染上了一抹惊艳的笑意。
“花容君对我笑啦!”
楼下有人死命拉着同伴的衣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回眸美人,几乎要眩晕过去。
殊不知那整栋楼,乃至整条街的人,都觉得花容君在朝他笑。
“什么事惹得你回头一笑?”
吕熠听见不绝于耳的痴心妄语,心下之火已不能息,也并未回头追溯,只漫然问道。
吕愫惜依旧望着前方,不疾不徐地行进:“听见了一些有趣的话。”
“什么话?”
吕熠追问,自家阿姐什么性子,他最清楚不过,她既说有趣,那必然是很有意思。
“男人都是草包。”吕愫惜打趣回。
“这里面不包括我吧?”
吕熠皱了皱眉,随即笑问。
岂料吕愫惜竟顺言取笑他:“你是说男人还是草包?”
吕熠挑眉,不曾想阿姐竟还会有此等调侃他的言论,看来方才听见的话让她很是高兴。
“开玩笑的。”吕愫惜却收回了笑面,又言:“世间草包甚多,不论男女,可英才济济,又哪分雌雄?”
“这便是你听到的话?”吕熠失笑,这不是废话么?
“是。”
吕愫惜却定定看了他一眼。
这般莫测的神情,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此时,恰有一赤甲骑卫上前,恭敬地递来一卷密信。
吕熠拆开那铜盖,将丝帛一扫,目中闪过片刻的冷意,接着唇角勾起一丝狠笑。
吕愫惜只是略微瞥了一眼,并未多言,她不太过问弟弟的私事,若是她该知道的,吕熠也不会瞒她。
成为一城之主,繁杂万事,都当有自己的主见。
阿泽早早挤出了一睹花容君风采的长龙,回至房中替受伤的灵鹊上药。
有她与观鹤悉心照料,鹊儿的伤已不再流血,料想过上几日便可带她们找到有关卞玉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