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细雨中过得飞快,西畴学宫内虽竹涛依旧,泛蓝的江水却已让整个崤山焕然一新。
“这么快就到了吃鲥鱼的季节,听说崤山的鲥鱼很是鲜美。”若璃轻摇折扇,笑着说。
“鲥鱼佐以鲜笋、嫩豆腐,小火慢炖至鱼汤泛白,最是鲜美。”苏沂回道。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林梵带着苏沂和若璃他们拼桌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因此,尹南星和他们接触多了,渐渐地既没有了距离感,私下也不再叫他们魔星了。
“这次下山我就带你们去尝尝,尚膳斋的鲜笃鲥鱼值得一尝!”林梵轻拍胸脯,像是在说包在我身上。
“好啊。”若璃笑着应到。
“诶?你又下不了山,高兴个什么劲?”若瑜回道。
若璃含笑不语。
南星闻言却大笑出声,道:“这哪需要若璃下山,有你这师哥下山,鱼汤不就有了吗?”说完他又轻叹一口气,想起自己的哥哥,“我想我兄长了,以往在家,我哥也是这般对我很好。说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离开家人独自在外呢。”
“这有几人不是独自在外的?”杜仲拍了拍南星的肩,“况且我既没有兄长,也没人念个好。”
“杜仲兄不弃,今日叫我一声哥,这兄长不就有了?”若璃打趣说到。
尹南星:“你是我们之中年纪最小的,还想占杜仲便宜呢!”
大家轻笑,一行六人有说有笑走到山门。若璃看着五人下山,然后一跃而起,向后山方向直去。
若瑜五人下山后便直奔集市,搜罗了一些小物已近中午,便慢悠悠地有说有笑走向尚膳斋。
若瑜点了点怀中搜罗来的小玩意儿,漫不经心地说:“午饭后我就先回学宫,你们好好玩吧。”
尹南星惊讶问道:“怎么这次下山这么快便回去?”
杜仲:“可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今天出来的时候,总觉得若璃有些不对,我说不上来又放心不下,回去看着他。”若瑜咧嘴一笑,将东西收好。
“不过我是真的好奇……”林梵注意到苏沂投来的目光,忙改口道,“若璃怎么对不能下山就突然坦然接受了?”
“若璃其实像个小孩子,哄哄就好……”若瑜话没说完,便感到背后一阵杀气袭来。
锋影瞬间出鞘,长剑相交。一少年潇洒地连出几招,毫不费力地将若瑜击得后退三步,众人皆惊。
待大家想出手的时候,见这少年身着蓝缎鹤氅,银线暗绣凌兰丹花纹饰,高高束起的马尾用金发扣点缀,发绳尾端还坠着四颗红珠,在太阳的照射下艳艳夺目。来人竟是若璃!
“你这也接不住师娘突如其来的杀招啊。”若璃还剑入鞘,脸上满是笑容。
“你怎么跑下山了?”若瑜大惊,但仔细回想今早的对话,又觉得这很符合他的作风。
“我在这等你们老半天了,去搜罗了什么好东西?”若璃抱臂不回答,脸上的笑似是在说:你们可使劲猜吧。
苏沂微微皱起眉头,道:“未经笃行司允许不得下……”
若璃啧了一声,打断苏沂的讲话,道:“明日回去受罚就是,反正不走山门,我也回不去。”
“及时行乐不可缓,且让他去吧。”若瑜扶额,感到头痛欲裂,心里又在盘算该怎么和父亲说道了。
林梵最是不羁,道:“好啊,那这次下山,我带你好好逛逛。”
“走走走,一起去尝尝那鲜笃鲥鱼。”尹南星对于吃饭喝酒向来最是积极。
不一会六人便来到尚膳斋。若璃第一次下崤山,任由林梵和南星点菜,自己则饶有趣味打量起这座镇子。
虽说离呈镇他每个月都能按例去一日,但是离呈镇和这里却大不相同。
离呈镇作为将台岭门防,整个镇子几乎都是将台岭用以接待来客的屋舍,只在官道附近有几家店是外地迁来的。平日到将台岭的人都直接由将台岭安置,根本无需住店打尖。整个离呈镇就连街市也只有小小一条巷街,平日都是靠货郎贩售些新鲜玩意儿来给将台岭弟子解闷。
“那元锋仙尊才23岁,就已练成白矢九战诀第九式,使出那追北千里第二重,十八道利剑齐刷刷往那妖的要害刺去……”
“听闻练到第九重就会暴毙而亡,那欧冕流是不是现在还没练到啊!才多活了这么些年?”
“就是!那欧氏的祖祖辈辈,哪个不是英年早逝?怎偏生就他多活了这么几年?”
“说书的,讲欧冕流这些事做甚,倒不如讲讲那将台岭小公子吧!哈哈哈”
“听说那小公子的娘,当是个美貌的名妓呢!生得那小公子也身似拂柳,哪有将台岭后代的样子。”
好事者哄笑一堂,都知道这一口一个小公子叫着,都满是讥讽。
其中当然也夹杂呵斥这些人无礼的声音。
若璃将帷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