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乔要下山的消息,当天就传到了清凉潭。
彼时王八正和一路过的小道士打禅语。
报信的雀儿是龙乔派去的,它把这事描述的很轻巧,只说,龙乔是去山下借住一段时日,七七四十九天后,就会回洞府去。
王八听完这话,连连摇头,他问那道士,可否愿意替他去一趟仙诏?
小道士却说,仙诏城里住着夜叉阎罗,他可不敢去。
王八听后,潜回水底,衔来了一颗东珠。
它将那珠子吐到了小道士脚边,又说:“林书玉,这珠子可是奇珍,对你的修行大有助益,你替我去送个信,顺道代我看看那仙诏的情况,这珠子便是你的了。”
林书玉过去在他老师父那儿,都没见过成色这么好的珠子,如今看了,心里实在是痒痒!
于是转念又想,那仙诏也并非不详之地,不过是守城大将名声在外,说不定,都只是江湖上夸张的流言罢了。
道士动了心,一下便生出八个胆,一口便将此事答应了下来。
他将那东珠小心收好,又问王八:“你要我替你送什么信?”
“你去告诉龙乔,就说我生了恶疾,将不久于人世,让她速来见我一面。”
“龙乔?龙乔是何人?”林书玉不解。
“龙乔住在那仙诏的将军府内,还请你务必把信带到。”
仙诏将军府?
林书玉一听这话,当即就打了退堂鼓。这可真是他怕什么,就来什么。
但这东珠,又着实诱人。
林书玉再次掂量了一下那东珠,又问王八:“你就不怕我带着珠子跑了?”
王八却只说:“你去后十日,若我还见不到龙乔,我便再用十颗珠子,去寻一个守约的高人,我会让他先去取了你的人头,再把我的珠子带回来。”
这老龟果然不简单。
林书玉背上了自己的书篓,下山去了仙诏。
韩易要回城的消息,已经在仙诏城内传了多日了,对这流言最为受益的,却是那望楼酒家的老板。
自这消息传出那一日起,城中的贵女,便日日都来这望楼上,假借喝酒吃饭的名义,想一睹韩易进城的风姿。
可她们一连等了多日,都不见韩易的身影,又舍不得放弃。
今日贵女们便是连花钿也懒得画了,全当是约了三两姐妹玩乐,来这望楼就如同例行公事一般,她们在楼上起了局子,推起了牌九。
可一圈还未打完,那站着嗑瓜子的却惊呼了一声,小韩将军!
桌子上的贵女们把玉骨牌一扔,纷纷挤到了红木栏杆边上。
彼时那守城禁军的车马,已经在城外掀起了一阵沙尘,两面威风大旗,便在沙尘之中,引出了方向。
而在那队伍中间,最为引人注目的少年将军,正是韩易。只见他黑袍束发,策马奔驰,宛如仙人腾云,无限风流。
可看着看着,有人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这小韩将军的身后,还跟了一位白衣姑娘?那姑娘骑了一匹白马,又以白纱遮面,好生神秘!
众人又纷纷猜测起这女子的身份来。
将军府外,韩易扯了缰绳,翻身下马。
龙乔见了,也撒了缰绳,正准备下马时,一只手,适时伸到了她的面前。
是韩易。
他微笑着看着龙乔,示意她伸手。
龙乔心想,这山下的人,也太客气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伸出手,没想到韩易一使劲,便直接将龙乔整个人带下马去,横抱了起来。
周遭随侍的人,纷纷识趣的低下了头。
龙乔有些手足无措,小声问韩易:“这是干嘛呢?”
“接夫人回府。”
韩易故意将夫人二字说的十分大声,警戒圈外的围观群众,纷纷表示吃到了一个大瓜。
可一想到自己的珠子还在韩易体内,龙乔便不敢让他劳累,只赶紧劝他把自己放下来。
“你腹中还有我的宝贝,且放我下来,勿动了元气。”
龙乔说这话的声音并不大,可周遭的人,却都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
韩易并不在意龙乔所言,仍是抱着她入了府。
随着这将军府大门缓缓关闭,外圈围观的群众瞬间炸了锅。
望楼上传信的小厮跑了一趟又一趟,楼上局子早就撤了,贵女们围坐成了一个圈,她们还未从韩易接夫人回府的消息中缓过神来,新进来的小厮又道,
“夫人说,她是来照顾将军腹中的宝贝的!”
还好那时望楼泡的玉片,已经冷了大半,彼时贵女们已然顾不得仪态,手里的茶水撒了大半。
什么!将军竟然怀了孩子?
仙诏守将,元泽大将军,世人口中的夜叉阎罗,竟然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