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一眼,扶额叹了口气。
两姐弟也没忍住笑,夏生憋半天最终还是笑出了声,她是一个很少有极大情绪波动的人,回来之后一次颤抖着流眼泪是刘霁凌浑身是血的躺在她面前,另一次大笑就是在现在,她笑得时候会漏出两颗小虎牙,清冷的气质添加几分调皮,显得很可爱。
刘霁凌微微恍神,一时间不敢直视那样的笑容。
两姐弟下午又拍了几组照片,直到太阳下山才走,刘霁凌收了工,在黄昏下趁着兴致犹在给夏生也拍了几张照片。
少女的脸蛋圆润,有微微的婴儿肥,眼睛眯起来的时候天真又无邪,她背对白花花的海浪,对着刘霁凌微笑着比了个剪刀手。
海岛是隐藏在人间的天堂,让凡人流连忘返又自我纠结,他们不愿意离开,也不愿意留下,所以内心痛苦万分。
在心里挣扎了好几遍后,刘霁凌把相机当做储存记忆的机器,于海鸥的叫声中按下最后的快门。
两周之后的一个早晨,刘霁凌刚和派出所的人通完话,又接到来自江南的电话,怒气冲冲的老人在电话那头说要把他腿打/断,他点点头,像往常一样牛头不对马嘴的撂下一句“马上回来”,“啪”一声立马把电话挂断。
没有行李,没有带不走的其他东西,也没有人会跟着,他孑然一身,只要走出这扇门,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抬头望着天花板叹了口长气,于万籁静谧中睁开眼,最终决定留下一张字条。
风惹窗棂,珠帘锁梦,夏生在一阵极不安生的风声中醒来。
今天老板娘回来,她不用去看店,但是得去叫刘霁凌起床,刚踏进院子的时候,脚下飘来一张白色的纸条,注意到的时候已经被她踩在脚下了,她没管那么多,继续往前走,然后匆匆上了楼。
纸条被踩进松软的土里,上面隐隐约约有几个字,露水一打,再也看不见。
夏生敲半天门没人答应,只好擅自推开,床上没人,座位上也没有,夏生心想,他可能是已经去镇上了,怕吵醒她所以没同她说,直到……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那叠现金。
是他之前说过要上交的生活费?夏生心里一揪,有种强烈的不详预感在心里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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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夏生啊,你说之前帮我拍照的那位小哥?哦哦,他昨天下班后就给我打电话说今天不来了,我看他还蛮认真,多结了一天的工资呢,不跟你说了,今天我弟回来,我得去接他。”
“夏生?噢~你说小刘啊,他昨天来还相机,我还说要不要再多借他两天,他说什么不用反正也用不上了就走了。”
夏生握着电话的手在发抖,她把能见到刘霁凌人的电话都打了个遍,但他们的口径都将近一致,表示昨天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说明他没联系他们。
什么意思?他提前和他们打了招呼,把该拿的东西拿了,该还的东西还了就消失了吗?
除了那几张红色的纸,他什么都没有留下,对,还有几件夏生带他去买的衣服,她转向床头,把他平时替换的衣服折好,然后全部放在当时没扔的购物袋里,一袋提走,压在她积灰的行李箱下。
人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矛盾综合体,最擅长的就是口是心非和明知故犯,夏生明知道他不会久留,却还是抱着侥幸心理。
她望着对面空荡荡的房间,恍然若入梦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