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四天的中午,她正浇着花,屋里传来电话铃声,接通发现是医院打来的。
“喂?”
“喂,夏生?你和李永俊他们送来的那个男的醒了,说要见救他的女孩子,你看要不要过来一趟。”
夏生是这么理解的:他当时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她,而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里,所以就默认是她救了自己。
事实也的确如此。
她调整好呼吸走入病房,正好看见他偏头望窗外,阳光洒在他瘦削的侧脸上,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静谧祥和的金色里。听见动静,他抬头转过来看向夏生,那双湿漉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小姐?”
夏生习惯性的遇到问题就点头,反正点头万能,不想回答的时候没有人拿她有办法,可她没能一直胜券在握,比如现在。
她手心里流淌一条小河,身体快要变成纸船,下一刻就飘走。
刘霁凌可能也没料到眼前这个小姑娘这么沉默寡言,想到可能是对自己有防备心,马上换了个表情,他笑得唇畔生花,解释说自己不是坏人,说自己是因为一些很复杂的事被人陷害,打斗中从游艇上掉下来,在沙滩上醒来的时候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夏生才请她过来表示感谢。
夏生也笑,给他剥了一个橘子的同时问:“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他说等养好伤就回去,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住宿的地方,夏生不知道怎么安排这件事,因为她母亲不会同意陌生人住在自己家,邻居也不会同意。
于是她想了很久,准备跟隔壁李叔商量,他过几天要去林城打工,房子空出来没人住,刚好可以让刘霁凌暂时借住进去。
李叔同意后,她带刘霁凌去熟悉环境,帮他做打扫,又和他聊了很多。
她告诉他这里是南方的一座海岛城市,离内陆不算远,但也要十个小时的路程。而她是从小生活在这里的居民,因为之前出了车祸,母亲帮她办理休学,让她在老家养身体,才一直没有去她考上的城市。
刘霁凌听了露出好一番苦笑,摸摸她的头调侃地说他们俩现在开始就是“病友”了。
夏生不喜欢这样的称呼,因为如果两个都是生病的人,就注定无法相处长久。
海岛上有大片椰子林和其他多年生的落叶乔木或常青乔木,密密麻麻长满鲜艳果实的灌木丛随处可见,山林里生长着一片片种类繁多的苔藓和蕨类植物,从山上蔓延至山下的路上,挂满水晶般半透明白色小花的落葵互相缠绕,遍地泛滥的五节芒懒洋洋地抬着头。
眼前湛蓝无际的海和一碧万顷的山林紧紧相拥,像两个无意间相交命运线的人。
在和刘霁凌的交谈中夏生了解到他是一个很喜欢旅游的人,自然风光好的地方都能让他心情愉悦,流连忘返。
夏生恍然大悟,难怪老见他问摄影馆的老板借相机——一个喜欢观光旅游的人怎么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拍风景照的机会。
刘霁凌大多时候都是跟着夏生去她带他去的地方,也不会多提要求,当夏生说关于自己的事情时,他也是只认真听完,或者向她说起自己的过往,不会尝试窥探她的曾经,这是一个合格大人的表现。
可合格的大人不乏有冷漠这样的特点,夏生心里依旧是在意的,所以她总有意无意试探性的问他话,仿佛在他耐心回答的时候才能找到一丝安慰。
“你说要找工作,找到了吗?”两个人已经做了一个月的邻居,刘霁凌每顿饭都几乎是和夏生一起吃——有时候夏生忙着照顾她院子里的花,饭就会让给刘霁凌做,两个人都比较擅长烹饪,但由于后者手臂上的伤痕还没好彻底,夏生就暂时担当了“厨子”这一角色。
刘霁凌喝完汤,顺手给夏生递了一张纸,说道:“找到了,给县里的服装店老板娘做帮忙拍照的活,平时拍拍模特,然后把一些好的效果图上传到网上,工资是日结的,每天固定是一百二,你之前不是让我别干力气活,我就想着好不容易找着不费力气的活,工资也还过得去,多少可以贴补家用,就不挑了。”
夏生被那句“贴补家用”惹得红了耳朵,她咽下一口饭,强装镇定地说:“你其实不用给我钱,我也没做什么。”
她把头埋得更深,甚至半侧着头故意不去看他,手却没变换方向,仍然在夹菜。
刘霁凌挑眉,被夏生这行为逗笑了。
“夏生,你是不想跟我说话吗?”
“没有。”夏生打死不承认。
“那你这是······行为艺术?”刘霁凌哭笑不得。
夏生对他说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吃着自己的饭,刘霁凌以为是自己说要赚钱给她让她不高兴了,便解释道:“生气了?我刚才说要赚钱补贴家用的意思是咱俩一起用,没有见外的意思,你也知道,我很不客气的。”
见她还没有理他,继续说:“我明天去服装店的时候你陪我去怎么样?你知道的,我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