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你要用那个药?!”
宋弈虎点点头,勾勾手指,示意他快点。
惜水却被她这一系列的疯狂行径弄得抓狂了,当即大声道:“你疯啦?!”
“我没疯,快拿出来。”
宋弈虎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再不赶紧下药,等贺辩玉醒来就不好弄了。
“你真的是疯了!你居然要赌上自己的性命!你......”
“快给我。”
宋弈虎的手又向惜水伸了些,语气不容置疑。
惜水瞪着宋弈虎,紧紧咬着唇,拒绝她的要求。
“太乱来了,阿花一定不希望你为她做到这种地步的!我不同意!”
看他一副不会给的样子,宋弈虎叹了口气。
惜水虽然优柔寡断,但在这种原则问题上向来不会退步的。
宋弈虎轻轻叹气,嘟囔道:“又不是没有解药,你这么大动静干什么。”
“快给我吧!”
惜水却被她说蒙了,“解药?”
“对啊,十七邀走之前给我留了一味解药。”
“啊?”
惜水再次哑口无言。
“你以为呢?我这么自私的人怎么可能拿我自己的命开玩笑呢?”
虽然是这么说,但惜水还是有点不相信。
“真的吗?”
“真的。”
惜水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小盒子,递给宋弈虎。
宋弈虎打开盒子,两枚红色的药丸跃入眼帘。
十七邀,凉州城家喻户晓的毒枭,善于研制各种稀奇古怪的毒药,目前在大洋之外的觅光国进修医术。
宋弈虎手上的毒药就是十七邀的作品,名为何不断,共有两粒,服用者同生共死。
拿起其中一枚药丸,宋弈虎缓缓走到贺辩玉旁边,捏开他的嘴,眸中闪过不忍。
但想起姐姐的瞬间,她迅速塞进贺辩玉嘴里。
而当宋弈虎拿出另一枚药丸准备往嘴里扔时,惜水握住她的胳膊,眸光定定落在她身上最后确认到,“真的有解药的吧?”
宋弈虎看着惜水担忧的表情,突然捧腹大笑,笑得泪花闪烁。
“哈哈哈哈!当然有了,看你紧张的。”
宋弈虎捂着肚子,拭去眼角的泪,看了眼手中的红色药丸,毫不犹豫的投进嘴里。
药丸消失不见的瞬间,惜水心口一揪,手忍不住放在胸口。
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感情......
“还不是因为你小把戏太多了,让人实在不放心。”
惜水嘟囔了一句,走到贺辩玉旁边查看情况。
“除了阿花,谁的话你都不肯听。”
还好宋弈虎没用劲最大的那种迷药,估计他一会儿就醒来了。
“阿虎,下一步怎么办?”
刚才的一番折腾把宋弈虎累得够呛,她刚灌了两碗茶,这才回了点神。
“下一步,就等他醒来了。”
宋弈虎注视着贺辩玉,对方眉头紧皱,好像做着令人愤怒的梦。
不会是在梦里报复自己呢吧?
贺辩玉的确在做梦,梦中他正经历着记忆最深处的痛苦。
贺辩玉一直都是乖孩子,一直是王公贵族、京城豪门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他四岁启蒙、五岁作诗、六岁被选入宫中做太子侍读、七岁被当朝大儒李无涯收为关门弟子。
众人都夸,靖远侯家的公子是天才、是神童、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杰。众人都艳羡靖远侯家有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奶娃娃。
可只有靖远王府的人知道这奶娃娃多可怜。
每次看着公子在灯下苦读;每次看着公子小心翼翼讨好夫人;每次听到落在公子身上的家法声,府里下人无不胆战心惊。
这样完美的公子,竟不得生母青眼。
这样前途无量的神童,竟然关禁闭如吃饭。
世人只知道他是完美的公子,却忘记了,他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也喜欢被捧在手心上,也喜欢新鲜事物......
也......想要独一无二的宠爱。
父亲出征前承诺的烟花,在他眼里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那是他一直以来隐秘期待的,专属于自己的礼物。
所以他从父亲出征之日起就开始期待,期待了整整三个月。
终于,在中秋之夜他偷偷翻出王府,站在城楼之上,望着西北方向,紧紧抿着嘴角,藏好心中的激动和雀跃,静静的等待着......
等到一旁的侍卫都开始打瞌睡。
等到心里的期待化作空白。
等到第二天红日高悬。
那场烟花没有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