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芜低低的笑声打断了他的碎碎念,“我说是你家那只猫挠的你信吗?”
他的笑声很短促,只是一瞬间,夏茶山只来得及捕捉许平芜眼底残留的笑意。
“那只死猫。”夏茶山移开目光,有些嫌弃的扯了扯嘴角,抬脚往前迈步。
“啪嗒。”水花被踏得溅起。
许平芜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久久没有动作,而是望着一望无际的天边,低语一番。
其实那道伤疤并不是被猫挠的。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大概是那天,他刚打开门,一股浓郁的烟酒味冲上心尖,使得他有些冲动。
等到他把烟灰缸朝着尖叫的女人扔过去时,许平芜才猛地回过神。
女人早就落荒而逃,屋内一片狼藉,他只记得酒瓶的碎片铺了满地,以及父亲狰狞的面容。
窗外暴雨重重,把岌岌飘零的叶子压弯了腰。
记忆戛然而止。
许平芜回过神,撑着伞快步跟上前面人的脚步。
此时,变故突生——
一阵狂风刮过,把夏茶山的伞吹得扬起,重心越发不稳,忽地,她踏上一块青苔,脚底猛地一打滑,整个人直直往后栽。
完了,准备吃席了。
心脏猛跳的同时,夏茶山内心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然而预想的撞击并没有来临,他落入一个怀抱,随后一阵天旋地转,两个人齐齐从台阶上滚落。
像滚皮球一样,速度越来越快。
“轰——”雷鸣贯耳。
污泥满身,二人意识不清,待到停下来时,已经分不清状况了。
冷冽的雨腥味钻入鼻尖,昏沉之中许平芜的后脑猛地撞上刚才那个无名墓。
*
昏沉,疼痛,无不灼烧着夏茶山的每一处身体。
“我他妈弄死你信不信!”
男人沙哑的叫喊几乎刺穿耳膜,夏茶山模糊不清的意识一下清醒。
她颤动着眼皮,睁开眼呆滞了一会,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碎酒瓶堪堪贴着她的太阳穴飞了出去。
夏茶山:“?”
男人的面容有些熟悉,让她内心一悸,下一秒,脖子被猛地掐住,男人的脸近在咫尺。
“咯……”空气被快去抽离,夏茶山无力地攀着那充满斑驳伤痕的手臂,只能感到一阵阵窒息感涌上来。
烟酒味浓重,简直是祸不单行,但夏茶山却被死死掐住动弹不得。
什么鬼?!
刚刚上一秒她不是滑倒滚下台阶了吗?怎么又在这?
男人没有给她这么多思考的时间,随着手上力道的加重,夏茶山已经被掐得瞳孔微微涣散。
要死了吗……
“砰——”门被猛地踢开,支离破碎的光影透了进来,女人的影子落在了屋内的地板。
“许辛树,你疯了吗?!”
男人的身影僵了僵,手上的力道逐渐消失,转过身去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屋外的女人,语无伦次,“小雅,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
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声与喘息。
好累。
夏茶山满身疲惫的躺在地上,刚苏醒的意识逐渐昏沉,窒息感却久久下不去。
“算了,早就该把你弄死了。”
此时,男人低哑着声线,轻飘飘吐出一句话。
他转过身来,阴狠的目光死死落在夏茶山的脸上,门外的光亮将他的脸庞映得一清二楚。
只一眼——
梦境戛然而止。
夏茶山猛地坐起身,捂着脑袋剧烈的喘息着,后背几乎被冷汗浸湿。
刚刚那个男人,长的很像许平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