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的心不在焉,悄悄盖住她的手,手指像小蛇滑进她的指缝,填满每一寸缝隙。
佚彩有些不自在,想甩开,却被他牢牢握住,不许她缩回手。
“如果和我坐在一起,还在想其他人,我会伤心的。”
“我在想你。”
“什么?”并未期待佚彩给出回应的师又槐一愣,心跳乱了节拍。
“我在想你明明可以自愈,从极北之地回来背上还是那么多伤,是不是故意的?”
原来是字面意思。
师又槐也不遮掩,直白承认自己的心思,“如今你知道我留着这伤是为了换你一瞬的动容,你会责怪我吗?”
“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防不胜防。师又槐老实交代:“在我猜出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之后。”
万万没想到,精通语言艺术的卜香阁阁主,也有被人套话的一天。果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师又槐完成了他的支线任务,所以解锁了记忆。那么,她和桑梦秋的法力,是否也作为某个支线的隐藏奖励被暂时封存了。
仅凭三言两语,佚彩已经推敲出了大概。
这时,有个小厮忽然路过,想要跟佚彩打声招呼。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就要绕到小秋千前,师又槐突然轻声道:
“得罪了。”
师又槐将佚彩一把抱到腿上侧坐着,托住她的后颈,俯下头。
师又槐小心克制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双唇只差毫厘,心上人秋水似的眼眸近在咫尺。
师又槐想起自己曾在戴上心铃那夜对她许诺的,世间一切草木皆是我环抱你的臂膀。
如今,明月在他怀中。
师又槐脸上平静无波,心中早已方寸大乱。
在小厮看来,则是小夫妻花前月下,难舍难分。他本想上前送点茶水,这么看来倒是不必去讨嫌,打扰贵客的兴致。
小厮匆忙退下,师又槐却没有放开手。
佚彩开玩笑,“你怎么穿人家桑梦秋的衣服,还抱着他的娘子。”
你好#啊。
显然,师又槐是听不懂这个梗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永远都克己复礼,永远都云淡风轻,没有喜怒哀乐,不会吃醋?”
凭什么要他一个人溺死在无边的相思中。
他还是保持着万年不变的微笑,眼神中却不再压抑厚重的情绪,痴痴望着她。
宝剑赠英雄,那么剑锋想亲吻天下第一的强者,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师又槐是一个很能隐忍的人。
但他的隐忍和退让,本质上是彻底侵占前的蛰伏,以退为进,步步为营。
“我嫉妒你身边的每一个人。”
师又槐比任何一个人都希望自己的情敌都死光,当然,他很清楚,自己一个人的重量在佚彩心里太轻太轻了。
只好加上整个天下。
藤蔓禁锢着他们的腰身紧紧贴合,柔软的小花刮擦着她的下颌。
师又槐赌她不会推开。
佚彩确实没动。她差点忘了,上一层心魔幻境里师又槐还强撑着没发疯,迟早要疯一下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佚彩配合地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尽管她的修为被幻境压制,只是凡人之躯,依旧居高临下,气定神闲,甚至还有心情评价:
“你的心跳好快。”
两人的暧昧已经越界,佚彩虽不抗拒,心中也没有半分涟漪。
通常对方接收到她冷淡的眼神,都会崩溃退让。
但师又槐只是极为平静地回视:
“嗯,我心悦你。”
心事同心跳一样无法遮掩,被发现了,他就明明白白地剖给佚彩看。
他以一种非常冷静的方式发疯了,温和的面具破裂,露出欲望的底色。
假的身份,假的故事,唯独这份心意真挚无比。
“我想吻你,可以吗?”
就让他借这片刻风花雪月,做一次与她结发长生之人。
“你没杀死我,就是同意了。”师又槐笑。
铺天盖地的草木香气席卷而来,佚彩像是被无数的藤蔓温柔簇拥着,变成了母树里一颗小小的果子,被清甜的甘霖滋养着,每一缕枝条都围绕着她,殷勤地为她开出小花。
从温柔的试探再到热烈地掠夺,贪婪的信徒走过漫长的朝圣之旅,亵渎了他的神明。而神明笑着宽恕了他的冒犯。
客房中,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弥漫,【绣娘】【货郎】前往探望【富商】。
桑梦秋好不容易找到他们汇合,两人嘴唇红润,师又槐跟开了屏的孔雀似的,他想忽略都难。
计划还要进行,他忍!
躺在床上的师又槐尽管再次受伤,笑容依旧灿烂,不知道的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