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侍二主。”
“呵,谁为主?是那龙椅上的人?愚昧,为官为何?武为壮丽山河,文为天下黎民,这山河未改,这黎民百姓尚在,哪来的二主?少帝之事,你忠义难两全,便只顾自己弃这山河百姓,你可……知错?”
水汉宗埋首不语,风湮收手,身子一倾道:“你和皇帝本也是只想相投,只是投身少帝门下罢了,那不也只是因为少帝是太子嘛!你一生睿智,却让此桎梏半身,实在是可惜,这山河依旧是那时的山河,这百姓依旧是这块土地的百姓,即便是换了朝代一颗仁心也该不改初衷,何况这地方依旧叫大宋。难道你就为了一个小小党派之争?”
“不,”水汉宗明知道他是偷换概念,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浮云遮了望眼,一瞬间坚持了半身的东西,那个自己所固守的清高显得那般可笑。
“百姓还记得判官,你的女儿十六了,难道就甘心嫁于一个打渔人,对,打渔没有什么不好?可是你水氏一门乃是晋时高扬王后裔,就这般埋没?你实在狠心,不知愧对祖先,也是愧对儿女!”
关春见他微蹙眉,忙上前探问:“风君可是伤口裂开了?”
“我无事。”
“朋友,你到底是何人?”
风湮起身,也不回答,“你思量吧!关府君送送。”
水汉宗回家焦灼不安,惠娘见他不说,薄舞也不好问。
风湮回到竹楼,看秀禾已经好了许多,嘱托方卓派来的侍儿好生照料后,便和方卓议事去了。
方卓身为浊龙会会主,倒是对这批刺客有些了解。不语黑白两道杂合,独成一体的“月”,在风湮眼里那就是一个军队,一个效忠一个死人的军队,少帝虽故,这孤臣犹存,也不知道是为了少帝还是为了其他。
“愚蠢,杀了我就可以乱了这天下?”说来还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脚,若非当年以自己的寿岁来牵制两国,也不会有人为了乱国而屡次刺杀他。“愚不可及,两国邦交其实一个人的性命决定的?此时和平也不过是两国利益相合罢了!我风湮哪有那般能耐!”
他询问月的总坛,却是不知道。他要的便是歼灭那帮人,灭了他们水伯之事对于皇帝也就无关轻重了,可是这水伯却也是一个线头,要牵出那帮人少不了他。
风湮让方卓附耳过来,细细交代了事情,又书信给关春。
关春接到信件大惊,谁说着弋哲王懒散不管事的?这般的神速,这般的果断计谋,实在让人钦佩,却也让人可怕。陛下这是养着老虎在卧榻,到底是怎么放心的呀!却不知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关系到了那人的薄姬,为了薄姬他才会再趟这浑水。
风湮到崔哥家里是让他小心的,崔哥却是一再询问秀禾伤势。
“你如何得知秀禾受伤?”
“方才嘉禾来和我说的,你们太不小心,女孩子怎么能够受伤?她很担心,托我问问!”
风湮心中不悦,蹙眉一句:“她不会自己问我?”说完便觉得不对,看向崔哥却见他面色如常。
“我们总归亲近些,她个女孩子……”
“她现在在哪?”
“啊?才走不久。”
风湮起身便走,崔哥拉住道:“我想去探望秀禾妹妹。”
风湮将浊龙令丢给他,想着和薄舞好生说说,道:“湖西迷雾林外,竹林榭。”
薄舞回到小屋,便听到一阵琴音,不由心颤,推门朝着琴声去。但见一个妖娆女子躺在男人怀里抚琴逗乐,十分不舒服的感觉,她走上前。女子眉目一敛,坐正身子,男子则是目光灼灼盯着她,不舒服的目光。
几个小孩子跑过唤着“嘉禾姊姊”,女子轻轻一笑,带着嘲讽,袖手一拂,戳着男子额角,娇嗔:“死鬼,看见女人就发愣!”
“这可真是花儿一样的人,天香却是聋哑,可惜,实在可惜!”
女子越发吃醋,娓娓起身,袅袅婷婷走来斥道:“好个美人,不也是又聋又哑,看看什么,盯盯什么?来这做什么,扰人兴致,不该是躲在屋里哭么?”
“你个丑女人,凭什么骂姊姊,这般丑你才该躲屋里!”
“你……你们,死小孩……”
薄舞就当是没听见一般,只见她走到琴前,目光全在琴上,她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那么美好。
男子一拨弦,抬头笑道:“可喜欢?”
薄舞不由暗道,“好琴”。
“哟,这天聋地哑还想弹琴不成?”
男子起身搂住女子,笑着劝慰:“好人,你骂她她也听不见不是?”女子便嘟囔几句。
此时薄舞琴前坐下,手拂琴弦,却是不由心生喜悦。她是喜欢极了这琴,指尖轻挑,一声弦音。众人皆看去,只见琴前的女子哪里像是不懂行的渔家女,那样优美的姿态,那样端庄高雅的气质,那一身布衣难掩芳华。
薄舞抚上琴也便忘了这境况,不知道的曲子从指尖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