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风湮带着云月便守在小凉轩外,扎了一把艾草烧着,等在那里。许久左胜冠还没来,云月看了风湮许久,风湮只是淡然笑笑。
秦淮玉先来的,愁眉苦脸地站在石碣旁,不一会儿便来了位女郎,看不见面上神色,凑近秦淮玉先换了一声“四兄”。
秦淮玉站起看着她,她放下灯笼,一头投入他的怀抱,唤着“四兄”,悲伤和爱怜交织纠缠。
云月偏过头,面上羞红,风湮不由笑了,偏头看见左胜冠和阿葵,总归还是来了。
回头看左香星,一切都太快,那二人已经相对而立,秦淮玉拔剑却是单膝跪下将剑奉上,道:“星妹,我对不起你,尊君虽非我杀,却因我而死。”
香星俯身蹲下,双手扶起他道:“四兄,你干什么骗我?这事怎会与你有关,你爱惜我,岂会害我亲人?”
风湮悄悄上前制住那二人,道:“安静看戏。”拉了二人便回草丛。
“三郎,你和那人也打了赌?”风湮“嘘”一声,再看时左香星已经持剑指着秦淮玉,秦淮玉闭上眼束手就擒。“杀了我也算报仇了。”
“不,告诉我,那个人是谁?那个真正该死的人!”
云月等着风湮,圆圆的杏眸,像极了剑云那家人!
“万事因我而起,我秦淮玉重情重义,缘由我起,自然由我结束!只是我对不住你,让你以后孤苦无依,我已经吩咐下去,我的兄弟会照顾你犹如兄嫂。”
“不错的小子!”风湮赞叹,转头盯着左胜冠,看他面无表情,不由摇摇头。
“好,你秦淮玉重情重义,好!我……将一切给你就为你那些钱财?你为了义气……果真于男子而言,女子如衣服,想换就换?”
“不,星妹,我对你之心天地可鉴,可是星妹,你不会希望你爱的人是不守道义的人,不守道义的男人也不可能有什么成就。”
“那你就可以逼迫我?你明明知道这世上最爱我的我最爱的,便是你和阿父二人,你这样折磨我……你这样折磨我……”
“我坏,你一剑杀了我吧!反正这一生我将永远得不到你,与我而言也是痛苦!说实话尊君在世,那般阻拦,凭我意气是不能容忍的,可是为你我可以退让,可以忍受。他如今仙去,我们却再无可能,如此不若我死在你手里,也算无憾!请你杀了我,成全我一片情义!”
香星的手垂下,剑尖划过地面,却是痛苦,道:“要死你自己来,我管不了你,要解脱也该是最累的我。”她抬手便横剑自刎,风湮蹙眉,指尖弹动,左香星虎口划破,剑坠落地上。
秦淮玉抱住左香星,看着哭得像个泪人的女儿家,焦躁问:“你要干什么?你在干什么?你凭什么死?我允许了吗?我不许,你的命是我从绝情殿拉回来的,我不许你死!”
香星委身在地,泣道:“秦淮玉,你要我怎样?你明明知道我下不了杀手,我亏欠你的太多了,不杀你我不孝,杀你却是不能的,若是你真是狠心杀家君,我便是杀了你在殉你也是应该。可你明明没有……当年你便不该救我,若是当日死去,何至今日痛苦?你当日为何救我,我是死是活与你有何相干?”
“是我一厢情愿,呵,我傻得可怜!”
左香星抹干泪站起身,离他而去:“秦四郎,我不要你的命,我也不死了,活着毕竟更痛苦。我们应该都受煎熬,我明天便成婚,请您吃喜酒。”
“什么?你疯了,那个兰辉就是个小人!你……”
这一遭出人意料,左胜冠惊呆了,自己的女儿忽然好像真的没有懂过。
“秦四郎,请你尊重些,我也是快成别人妇人的女子。”
“星妹,不要,那小人会折磨你的。”
“有谁比你会折磨我?”
秦淮玉看着她离开,痛不欲生,“你总是那么决绝冲动!”声音很轻,却是长剑入腹,一声□□。香星顿时软倒在地,匍匐向前,待看着满身是血的秦淮玉,却是拿起准备好的匕首就要自尽。
风湮蹙眉,夺下左香星的匕首。拔出秦淮玉身上的剑,点了穴道,抱起人便近竹轩。
“纱布、药、净水、酒。”
阿葵拿来,解叶简单处理便道门外唤来云月照顾,自己前去找个医师。
阿葵瞧着失魂的左香星,搀扶着左胜冠出来,左胜冠倒是难得没有言语嘲讽,越过女儿便去探看秦淮玉。
左香星回过神来,便惊讶死而复生的阿父,和这本不该出现的姨母。
风湮拉起了崔哥,扯着崔哥找了医师。
到了小凉轩,崔哥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大为惊奇,尤其是死而复生的左胜冠。
左胜冠叹道:“风三郎,你赢了。”
“此时说这些废话做什么?若是失了秦淮玉,那才是真正的可惜!”
香星哭着拉那医师进去,崔哥一时之间却只能来回踱步。
医师